特世強德不但沒有為兒子報仇雪恨,還被降了官職,一口氣沒上來,氣暈過去。
那少婦雖得以為夫報仇,卻想到從此天人兩隔,悲從中來,竟一心尋思,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王猛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那少婦卻哭鬧不休。王猛尷尬萬分,放手不是,抱著亦不妥。
屋頂的洛塵偷笑一聲:倒是很少看到小阿耶這般窘態呢。
“洛塵,你還不快下來幫忙?”王猛無奈地喊了一聲。
洛塵飄然落下,走過去利落的將那少婦將她敲暈,然後才向皇上行禮。
苻堅嘀笑皆非:“洛塵,你這是……”
“陛下,她不先暈倒了,我怎麼將她抱走?”說完行了一禮徑自將少婦抱走。
苻堅和王猛麵目麵麵相覷,還有一群朝臣目瞪口呆。
“娘子,她醒了。”眠榻旁照顧少婦的蓮心轉頭對洛塵說。
洛塵走過去,看到那少婦睜開眼睛,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婦看向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畫卻清冷若水,尤其那一雙剪水清眸,瀲灩宛如天際寒星。神色間自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卻又給人不容拒絕的感覺,開口回道:“杳娘。”
洛塵說:“杳娘,你還是別再想著尋死了。你確定你死了後還能尋到你死去的夫君?死後的事誰也確定不了。”
杳娘一愣,然後淚水便出來了:“夫君是杳娘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死了,杳娘活著還有何意義?”
“活著的意義嗎?這個我也不曉得,不過總要活著才能尋找到這意義不是嗎?活著的世界總比死了之後未知的世界確定一些。你我皆不知死後又會遇到些什麼,不如且在這確定一些的世界裏先活著。”洛塵的聲音依舊清冷,似在說著天氣下雨了,今日別出門的小事,而非生死大事。
旁邊的蓮心啞然:娘子這是在安慰人嗎?
甫要進門的王猛也聽到了這番對話,不禁失笑:果然是洛塵式的論調。
“使君。”蓮心行禮。
洛塵和杳娘這才看到門口的王猛。
杳娘忙起身從榻上下來,跪倒在王猛麵前:“多謝使君。”
王猛想扶起她:“我做的不過是分內之事罷了。”
杳娘卻執意跪著:“杳娘在這世上已無親人。這位小娘子方才說活著的意義,杳娘如今在這世上孤苦伶仃,活著最想做的是便是報答使君,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在所不惜。”
“……”洛塵啞然,這杳娘倒是利落,這麼快便找到活著的目標了。
“……”王猛看了洛塵一眼,她怎麼把人勸給他了?
洛塵朝王猛促狹一笑,道:“也好啊,要不就讓她留府裏照顧小阿耶您好了。”
“多謝使君,多謝小娘子。”杳娘磕頭。
王猛無可奈何的看了洛塵一眼,想著杳娘一個單身女子,生計也是問題,便先待在明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