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苑,書房內。
即墨曜接連幾日都未出過大門,夏侯儀竟然向父皇告密,說他欲以押送賑災銀兩為名私自出去遊曆,害得父皇收回成命,再不許他離開上都,他心中有怨,連每日去給父皇請安都省了,放下手中握著的羊毫毛筆,將案上的紙揉成一團,想要鎮定心神,眼前卻全是沈無憂的臉。可他竟然連出去找她都不成。
這時,門上傳來一陣輕叩。
“進來。”他不耐煩地道。
秦婠婠推開門,從身後的侍女手中接過一碗蓮子羹,輕輕步了進去。
“曜,我見你幾日都未出過門了。皇上隻是不許你離開上都,可沒說不準你出漪瀾苑的大門,你不想出去透透氣嗎?”秦婠婠將蓮子羹輕輕地放在他的右手邊,柔聲道。
“他要攔我,如何攔得住,隻是我不想忤逆他,這十五年來,他所受的煎熬也夠了。”
十五年?煎熬?想必他說的是他母妃的失蹤吧。秦婠婠歎了口氣,將書桌上揉成一團的紙展開,上麵密密麻麻寫的是同一個名字:沈無憂。她淡淡一笑道,“你既然想她,為何不去找她?或者直接將她留在身邊。”
“我也想,可終究是晚了一步,她已經走了。我不知為何有一種預感,感覺她不會再回來了。”即墨曜幽幽道,他強將落寞壓下,卻難掩眉間的憂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輕咳幾聲,以掩飾心中的紛亂,“你怎知我……”待看見她手中皺皺巴巴的紙張,他方知那紙上的名字已泄露了他心中的秘密。
“走?”秦婠婠對沈無憂除了名字之外,幾乎一無所知,她平日對即墨曜的事從不多問,此時卻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她去哪兒了?為什麼不會再回來?”
即墨曜笑笑,心中有無力的挫敗感,“我也不知道……”
“她還不知道你的心意吧?”秦婠婠笑笑,“如果世人知道花名在外的二殿下其實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不擅言辭不知會做何感想?”
“我……”秘密被看穿,即墨曜紅著臉道,“我對她的心意難道還需要親口對她說嗎?”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曜,你平日吊兒郎當慣了,給沈姑娘留下的印象很難改變。你不對她說,她怎知你對她不隻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呢?既然你念著她,喜歡她,等她回來,就該直截了當地告訴她。”秦婠婠道。
“我喜歡她,有這麼明顯嗎?”即墨曜怔怔道,“我喜歡她又如何?她心中另有他人。”
“那夜她身著霞帔被你帶回來,不知她是否已經嫁人了?”秦婠婠試探地道,今日她問得太多了。
即墨曜搖搖頭。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二殿下,冷焱有要事稟報。”
“進來!”即墨曜沉聲道,冷焱應聲而入。
“曜,我先出去了。”秦婠婠說罷施禮退下。
“嗯。”即墨曜點點頭。
待秦婠婠離去,冷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呈給即墨曜,“殿下,是剛剛驛館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