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到將軍府,藺輕寒最先注意到的是,守衛增加了,比從前更加森嚴。從正門,回廳,一直到書房,幾乎每條路都有護衛在巡邏。藺輕寒冷冷一笑,邱良的突然出現果然讓夏侯儀加強了防備。
藺輕寒甫一進門便有人去通告夏侯儀。在會客廳等了片刻,夏侯儀匆匆而來,寒暄幾句,便屏退下人,直接步入正題。
“賢婿,不知亂黨的事可有新的進展?”
“這正是我今日來的原因。”藺輕寒道,“無憂被二殿下截走的第二日,我依照前一日與亂黨的約定到普華寺與他們的宗主見麵,可是他並未出現,隻留了字條說無憂被二殿下救走。於是我隻好另想他法。昨日,突然有人送信給我,我拆開一看,信是亂黨寫來的,署名為邱良。”
“是他?”
“難道將軍認識?”藺輕寒望向夏侯儀,故作不解地問道。
“十五年前,父親奉命剿殺赫暔族,我從北邊攔截,與他曾有過浴血一戰。前幾日,他還隻身闖過將軍府,想取我性命。”
“原來如此,想必是他見報仇無望,所以才改變了主意。”
“是嗎?他在信中都說了什麼?”
“他說他願意交出賑災銀兩,遣散餘部,自行了斷。他希望犧牲自己一人來換取他們族人的性命,希望皇上往後不再追究赫暔族一事。”
“此事需請示皇上,讓皇上來定奪。”夏侯儀道,“還有,他為何不來跟我談條件,反而書信給你?他的信你可帶在身上?”
夏侯儀果然謹慎,還好他早有準備。藺輕寒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書信來遞至他手中。
“明日便要給他答複?”夏侯儀看著手中的信,皺眉道。
“我覺得,答應他的條件也未嚐不可。畢竟現在我們沒有掌握關於他們的任何有用信息,如此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拿回銀兩和邱良的人頭,何樂而不為?”
“話雖如此,隻是——”
“大將軍,不如此事就交由我去辦,皇上萬一追究起責任來,我願一人承擔。”
夏侯儀放下手中的信,凝眉思索了片刻方道,“我擔心的並不是皇上追究責任,而是邱良信中所言有詐。”
藺輕寒故作一驚,疑惑地道,“大將軍請明說。”
“他在信中約我們明日一早在普華寺後山見麵,這說不定是個陷阱,等著我們往裏跳……”
“將軍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藺輕寒道,“為以防萬一,我想還是讓我一人去赴約吧。”
“你這麼有把握?萬一有詐,你能全身而退?”
“大將軍,我們擔心他有詐,他也一樣擔心我們會在山中設下埋伏。何況他的目標不是我,他若是想動我,上次在普化寺也不會隻留字條,不現身相見了。”
夏侯儀點點頭道,“好,你自己小心。”說著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對了,嫣兒怎麼樣了?”
“青鸞來信,說他們已經順利回到了翠漪山莊。嫣兒一切安好。”
“嗯。等你往後在朝中站穩了腳跟,便將嫣兒接過來。”
“那是自然。”
“我也未料到二殿下會突然出現救走無憂。”夏侯儀突然話鋒一轉道,“無憂是何時與二殿下相識的,他們的關係……”
“此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能肯定的是他們二人是在今年上元節才相識的。”
“既然這樣,他們應該不會熟識才是,而且我們的計劃二殿下並不知曉,他怎會冒險相救?”
“二殿下說,他是從皇上那兒得知了我們的計劃。”藺輕寒道。
“原來如此。”夏侯儀吹了吹浮在水麵的茶葉,呷了一口,又道,“無憂的傷勢恢複得如何?若是沒有大礙,便讓她回來。皇上要召見她。”
“既然本殿下都和這丫頭都睡過一張榻了,當然會對她負責到底。等亂黨的事情平息,我自然會光明正大地跟父皇稟明,納她為妃。”此時即墨曜的話不期然闖入耳中,難道他已經跟皇上提過此事了?藺輕寒心中一驚,“不知皇上召見她所為何事?”
“皇上說雖然計劃有變,但無憂小小年紀便能舍身忘死引出亂黨,實乃有兼人之勇,所以要好好賞她。”夏侯儀笑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她現在身子雖然好些了,但還有頭暈之症,大夫說還需好好調理些時日。”
“既然這樣,那便再等些時日,她有你藥肆的大夫照顧,我也就放心了。”
“大將軍,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便先告辭了。”
“賢婿,你與嫣兒已經成親,雖然還未行禮,但也不用太過拘禮,所以是不是該改口了?”
“是,嶽父大人。明日之事不論成功與否,我都會盡快回來向您稟報。”藺輕寒說罷起身告辭,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回頭對夏侯儀道,“對了,無憂讓我給她帶幾身衣裳過去。”
“好,那便讓小月去打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