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楚如係端著湯藥匆匆而來,正碰上剛從房中離開,臉色鐵青的藺輕寒。
“你站住!”見藺輕寒目中無人,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他不禁怒從中來。
“何事?”藺輕寒終於頓住腳,轉身問他。
“我本以為你對這丫頭有意,可你竟眨眼之間娶了別人。你既然對她無意,就不要去纏著她。你說說這丫頭的傷是怎麼一回事?她的身體很虛弱,這不是一日兩日便能造成的。從帶著她回來到現在你便一直絕口不提,而且我細細把過她的脈,她的脈象有異,似乎是身中劇毒的樣子,但又找不到任何症狀。”
“身中劇毒?”藺輕寒心中一驚,以她的性子,若是中了毒不會不說的。他目光一沉,又道,“你說沒有任何症狀,那這是不是表示她的身體沒有受到影響?”
“這個說不準。許多毒藥都有潛伏期,潛伏期有長有短。長的會在身體裏潛伏多年才發作,短的可能幾天半月便發作。”見藺輕寒默然不語,楚如係搖了搖頭道,“和你說這些也沒用,現在這丫頭醒了,我問問便知。”說罷端著藥步進房中。
見沈無憂朝著裏邊一動不動,楚如係試探地問道,“丫頭,你睡著了嗎?”
榻上的人沒有反應,他將湯藥擱在一旁的桌上,輕輕走至榻旁,俯身望去,卻見那丫頭雙目緊閉,淚水滾滾而出,枕下早已濕了一片。
回想起方才藺輕寒一張冷臉,他心中明白了,轉身衝出門去,見那人還以原來的姿勢立在原地,不由得大聲喝道,“你進來!”
沈無憂此時再也控製不住,痛哭失聲,對楚如係道,“楚大夫……不要叫他……我……我不想再見他……再也不……”痛哭之下,她的話語斷斷續續,帶著無限淒楚。
楚如係連忙又回了屋,對著榻上的人道,“好,丫頭不想見他,我們便不見。”
聽了她的話,心中似有什麼東西猛然炸開,酸澀難忍。藺輕寒站了片刻,努力將這酸澀之感忽略,他在尋找,尋找一個可以說服他走進那間屋子的理由。
凝眉思索了半晌,他終於轉身,麵上已恢複自若,悠然步了進去。
楚如係端著藥碗,對著兀自閉著眼痛哭不止的沈無憂不知該如何安慰,隻好乞求道,“丫頭,先別哭了,停一停,我們把這藥喝完再哭,要不都該涼了。”
藺輕寒走了過去,徑直將藥碗接了過來,衝楚如係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楚如係正愁沒有個援兵,此時見罪魁禍首來了,便揚起下巴,朝榻上的人怒了努嘴,示意他好好哄哄。打了幾句啞語,這才放心退了出去。
藺輕寒在她身旁輕輕坐下,柔聲道,“昨日的事,是我不對。”
聽聲音,身邊的人換了。沈無憂哭聲猛地止住,隻剩抽泣,卻仍然沒有回頭。
他清了清喉嚨道,“亂黨之事我本來信心滿滿,卻沒想到途中橫生枝節。消息來得太過突然,我一時沒有心理準備,所以才會遷怒於你。”要他說出這番話來何其之難,此時隻覺麵上有些燥熱。
“你說,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沈無憂心知他說這樣的話實屬不易,心中好過了些,但也不想就此輕易放過他,心中尋思著如何懲罰他才能解氣,慢慢止住了抽泣。
見她肩膀漸漸停住了抽動,藺輕寒知道方才的話有了效果,便又繼續道,“隻要別太過分,我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