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悶地坐在前往西塘的馬車上,木一夢在心裏問候了慕龍飛一千遍,卻礙於他是自己生父的身份不能有太過惡毒的想法。
紫兒抿著小嘴兒笑的花枝亂顫,被木一夢一瞪頓時不敢再發出幸災樂禍的笑,心裏卻笑開了花,對於木一夢吃癟這件事她顯得很開懷。
木一夢氣悶地看著這個幸災樂禍的小丫頭,卻非常明白對方的想法,想來在小丫頭的意識裏,自己曾經為了安鳳先請天神,想來是愛安鳳先愛到了骨子裏。現在慕龍飛賜婚,讓她李代桃僵取代了原本的勞什子公主的位子,她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如果沒有穆雷的死她或許會感恩戴德,可穆雷慘死在麵前,若是他不能舍棄沈夢柔,那麼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
更何況,對於沈夢柔那個女人的命,她勢在必得,一旦沈夢柔真的死了,他又是否能夠原諒她?
可,不管如何,這一次去西塘,她沒打算空手而歸,並且已經送了沈家一份大禮。
她早已經命人將沈家與劉世榮勾結的書信命人秘密送到了西都,而沈家也確實因此蒙難,除了沈夢柔外,沈寒席和沈家那位不得了的大將軍都遭了秧,至於沈夢柔意外地活下來並且安然無事,則另有一番原因。
想到密報裏傳來的消息,說沈夢柔懷了安鳳先一個多月的身孕,木一夢的心就像有刀在刮一樣。
木一夢到達西塘的時候,安鳳先帶著太子府的人等在城外,雖然他刻意板著一張臉,可那激動的神色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命運就是這麼玄妙,你永遠也不知道它在哪裏等著給你驚喜。原本他想要絞盡腦汁地推去和慕西公主的和親,現在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娶到新娘子。
安鳳先左側站著沈夢柔,本就柔柔弱弱的她在這寒冬看來更有一番細柳扶風的柔弱美感,大概是家人出事的打擊對她太大,她明顯瘦了不少,見到木一夢的馬車到來,她抬起頭來,雙眸之中爆發出如同毒蛇一般的寒光。
馬車緩緩站定,木一夢彎下身子從馬車中走出,安鳳先一個箭步迎了上來,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喜悅。
就著他的攙扶下了馬車,木一夢隻定定地看著沈夢柔,安鳳先見狀無奈一歎,幫她整理了一下身後披風,低沉的嗓音緩緩道:“夢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沒想到一轉眼你已經是慕西太子了。”
木一夢挑眉看他一眼,心思電轉間便將想念,激動等心情壓了下去,因為她不確定,等一下當她揭穿沈夢柔的謊言時,他還會不會這般淡定。
畢竟,沈夢柔肚子裏麵那個可是“他的孩子”。
見她神色淡淡,目光卻不住往沈夢柔肚子上瞥,安鳳先眸光一暗,知道她是在生氣,隻是礙於有人在場不能解釋。
木一夢卻掙脫了他的手,施施然地走了幾步到沈夢柔跟前,在沈夢柔警惕的目光中瞥一眼她平坦的小腹,淡淡一笑道:“沈姑娘真幸運,這孩子來的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當真巧合。”
麵色變了幾變,警惕的神色最終變成羞澀與淡淡的傷感,沈夢柔歎息一聲盈盈跪拜:“感謝太子殿下的關心,隻是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孩子既然來了,就說明我和他之間有緣分,自然是要好好保護的。”
木一夢麵上不便喜怒,隻是微微點頭,卻突然好奇地環顧四周一圈,疑惑道:“以前沈姑娘身邊有個名叫阿琪的婢子,現在怎麼不見了?”
沈夢柔萬萬沒想到她會提起阿琪,麵色變了變,最終鎮定道:“阿琪這些日子身體不舒服,我便讓她去休息了。”
木一夢似笑非笑地點頭,目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打了個轉兒,隨即移開目光,轉頭對著安鳳先道:“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你的太子府,歡不歡迎我過去坐坐。”
見她沒有為難沈夢柔,安鳳先皺眉,有些想不通她的想法,麵上卻是順著她的意思點頭:“求之不得。”
沈夢柔驚疑不定地偷瞥木一夢的神色,見她隻是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來喜怒,疑惑地皺皺眉。
木一夢卻不再理她,自顧自上了自己的馬車,朝著太子府走去。
太子府前,一眾人正跪在大門外,見到安鳳先的馬車徐徐駛來,眾人忙不迭跪倒迎接,隻是那恭迎聲中還夾雜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因素。
安鳳先打開車車簾看到大門外的場景,挑挑眉,沉聲怒道:“怎麼回事?不知道今日府中有重要客人嗎?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他確實生氣,木一夢好不容易來一次,雖說兩國的旨意已下,可畢竟兩人身份相當,若是她想要悔婚,依照慕龍飛現在對她的喜愛,並不是沒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