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找遍了營帳都沒有找到那一日的小兵,雖說他沒有特殊癖好,可一想到巴圖看那個小兵時那垂涎的眼神,他還是心中不舒服。
而今日巴圖還帶了二十萬兵馬攻城,之前卻半點風聲都沒有透漏給他,這當真是欺人太甚!
氣呼呼的呼延太子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直到屬下來報軍營被慕西軍隊包圍了,他才臉色發白地匆匆衝了出去。
木一夢高坐在馬背上,冷冷俯瞰著在一眾匈奴人包圍下出來的呼延禪,冰冷的眸子如同刀子一樣讓人心尖兒一陣陣疼痛。
呼延禪本是怒氣衝衝地衝出來打算痛罵一通慕西人不講道義,不按常理出牌的,可到了跟前,他愣愣地看著高頭大馬上的人,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不是他呼延禪定力太差,而是那個人麵容與他擔心了好幾天的人一模一樣,這幾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尋找到她的,可每當聽到沒有她的消息時他總會隱隱失落與心疼。
現如今,這個人就在麵前,可她身上穿的是慕西的戰甲!不僅如此,慕西所有將官都以她馬首是瞻,笨重的戰甲包裹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呼之欲出的高聳清晰地提醒他,那是個女子!
可如今,在這戰場之上隻有一個女子,那就是慕西元帥穆依夢!
她竟然是穆依夢!
這一刻,呼延禪的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陳雜,高興,憤怒,擔憂,恐懼皆有之。
木一夢卻不關心他的心情現在有多麼複雜,隻是一勒韁繩,長劍指著他的鼻尖淡淡道:“呼延禪,巴圖被本帥斬了首級,巴喬那個蠢材此刻也差不多全軍覆沒了,念在你曾經幫助過本帥的份兒上,本帥今日不殺你,隻要你交出太子殿下的屍身!
不然,巴圖就是你的榜樣!”
說著,她將個東西遠遠扔下。那東西黑乎乎又血淋淋,咕嚕嚕滾到呼延禪腳邊,雜亂的黑色頭發撇向兩旁,沒了礙事的頭發的遮擋,呼延禪輕易就看出了那人頭的真麵目——赫然便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巴圖!
心下一驚,呼延禪麵色發白,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手指指著地上的頭顱,他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了幾分顫抖:“他……你……”
最後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你殺了他?”
木一夢勾唇一笑,絕美的臉頰勾人攝魄,若是不看她冰寒的雙眼,所有人都會被她那妖孽般的容顏迷惑:“對於殺害本帥朋友,侵略本帥國家的混蛋,本元帥有必要姑息嗎?”
嘴唇動了動,呼延禪喉頭發苦。他這一趟當真冤枉,一來就錯過了一場大戰,功勞都被巴圖搶去了不說,還被巴圖那個眼高於頂的混蛋處處看不起。今日巴圖和喬達率領了二十萬大軍去攻打慕西,他雖然明知道不妥卻也無能為力。
可現如今,本該酣戰的敵國元帥跑來包圍他的營帳了,這說明什麼?
自己一方失敗了!
這個認知讓呼延禪震驚,卻怎麼也敵不過現如今被大軍包圍的恐懼。腦海中飛速旋轉著,在極度的恐懼中,呼延禪的心思卻也是從未有過的活絡。
“慕西元帥,你不能殺我!”
深吸口氣,呼延禪已經冷靜下來,麵無表情地直視木一夢,他將恐懼都埋在了心底。
木一夢抱起雙臂,似笑非笑地看向那故意裝作鎮靜的匈奴太子:“哦?殺了你可是大功一件,本元帥為什麼不能?”
呼延禪摸不清她的脾氣,卻還是說出了讓人深思的話:“我匈奴一族自二百多年前冒頓單於建立政權後,一直是我冒頓一族掌控大權,可近年來四大貴族崛起,這四個家族牢牢將兵權掌握在手裏,對我皇族產生了巨大的威脅。
元帥應當知道,草原雖然地大物博,生存環境卻非常惡劣,所以人並不多,元帥此舉殲滅了我軍二十萬大軍,等於將四大家族的勢力生生削掉了一半!
我冒頓皇室再怎麼窩囊,卻也不至於連這區區十萬人都拿不出。”
說完,他眸光閃爍著看向木一夢,幽幽道:“所以,元帥放本太子回去的話,對慕西乃至整個中原國家來說都是好事。”
故作沉思地摩挲著下巴想了片刻,木一夢“為難”道:“本元帥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而且,就算是如此,誰又知道你們會不會先聯合起來攻打中原各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