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壽宴定在農曆十一月二日的晚上,這一天剛過晌午,木一夢就被春梅拉著梳妝打扮,那操心的模樣不像是去給皇帝過壽宴,反而更像去相親。
在木一夢的堅決抗議下,春梅最終放棄了那些複雜的發型,隻簡單挽了一個髻,又插了一根花式簡單的通透玉簪,就算大功告成了。
木一夢依舊是一襲紅色的長裙,樣式並不如何複雜,流線型的裙子將她凹凸有致的身體勾勒的分外誘人。
她絕色的小臉不施粉黛,美麗的臉龐,溫潤的臉頰,任誰都看不出來,這位美的不像話的女子前世竟然是殺人不償命的惡魔。
“小姐,雖然很美,可是這樣的裝扮會不會太過簡單了點?”
春梅對於她的打扮很不滿意,總想重頭到尾從新安排一下。
木一夢微微一笑,搖頭道:“不要了,這樣就不錯,畢竟,我們是給皇上祝壽,不是去相親的。”
春梅撇撇嘴:“小姐說的是,可是皇宮的宴會哪一次不是伴隨著相親進行的?每次宴會過後,光是成功牽手的公子小姐就有不少呢!”
嘴角抽了抽,木一夢有些無語,沒想到這麼簡單的道理連春梅都懂了。
老夫人很快就來找她出席宴會了,對於她的簡單裝扮,老夫人倒是沒有覺得不妥,反而相當欣賞:“夢丫頭不在乎榮華富貴這些身外之物,老身很欣慰啊!”
木一夢淡笑。
蕭符距離皇宮的並不遠,隻用了一刻鍾的時間就到了。
雖然時間還早,可宮門前已經停滿了馬車。
慕西的規矩與朱紫有很大的不同,官員女眷在宴會中一律走偏門,所以木一夢和蕭老夫人的馬車在經過宮門前的一處拐角時拐了個彎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內。
馬車上,蕭老夫人透過窗簾瞥向外麵的鶯鶯燕燕,突然感慨道:“都是一些削尖了腦袋想著往上爬的,隻是不知道,過了今晚,哪些大人家的千金又與哪些大人家的公子配對成功,而皇上的後宮裏,又會多出幾個妃嬪?”
木一夢怔了征,看向唏噓感慨的老夫人,以為她是在替自己的女兒心疼,不禁寬慰道:“奶奶,不管有多少人成功爬上龍床,皇後娘娘的地位是永遠不會變的。”
此時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那個女人的苦。
那個女人的丈夫是天底下最花心的人,偌大的皇宮就像為他一人建造的青樓,他可以隨著自己的性子臨幸妃嬪,不管那些可憐的女人願意不願意,期待不期待,他都不會因此而改變意誌。
對慕龍飛來說,皇宮裏麵的女人就像可有可無隨時能夠替換的衣服,有些人甚至連衣服都不如。
所以,能夠保護這些妃嬪的隻有權勢和手段,誰的後台更有背景,誰的手段更加高明,那個男人才會多看她們一眼,才會給她們想要的東西。
歎了口氣,她斜倚著窗口閉上了眼睛。
冬日的天黑的很早,整潔的宮道上,一輛輛馬車發出單調的聲響匆匆掠過,與它們的主人一樣的心急。
下了馬車,木一夢攙著蕭老夫人進入宴請群臣的崇慶殿。
崇慶殿已經來了不少人,殿內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界限涇渭分明。
男人們大多幾人湊成一堆,相互恭維著,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女人們則是大多安靜地坐在屬於自己的位子上等待著宴會的開始,隻有一些比較熟識又正好鄰桌的夫人小姐們才會竊竊私語。
木一夢扶著蕭老夫人一路走來,接受了眾多夫人小姐們的目光洗禮,就連一些大人們都一麵說話,一麵忍不住斜著眼睛打量這個深的蕭老大人夫婦歡心的女子。
對於這些打量的目光,木一夢並不在意,隻是目不斜視地朝前走。
“老夫人,這一位就是您的幹孫女兒穆依夢穆小姐吧?”
木一夢受傷期間對外稱自己為“木一夢”,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早已偷偷將她的身世查了個底朝天。
聽著那些人不住恭維她,木一夢心下厭煩,隻假裝沒有聽到,目光卻不住在大殿裏尋找著。
“鳳先哥哥,你放心吧,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柔兒一定不給你丟臉!”
宮門外,屬於使臣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馬車上走下一男一女,男子麵無表情,女子柔美婉約。
在宮人們眼中,這一對儼然便是傳說中的神仙眷侶,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