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執拗,他選擇了堅守,他要在慕西的軍隊到達以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西都。
他倒要看看,能夠讓她那般另眼相看的男人是否足夠出色,能夠接下他的招數!
木一夢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隻覺得這份堅守莫名其妙。他從來不是這種固執冥頑不靈的人,何時變得這般急功近利?
“你有沒有想過,為了你自己一個人的固執,將要犧牲的是近四十萬人的性命?!這隊一個國家而言是多麼殘酷的打擊,到時候就算你是王爺,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也難道罪責,你的母妃勢必也會因為你而受到牽連!
這些事情,你有想過嗎?”
歐陽昊明精神一振,卻依舊笑的雲淡風輕:“這些事情,夢兒妹妹就不必掛懷了,本王隻有定奪!”
他很少在木一夢麵前自稱本王,這一次卻說的生硬。
木一夢有些頭疼。
她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要在慕西軍隊到達之前攻克西都,這件事說易不易,說難卻也不難。隻要安鳳先防守的不夠嚴密,勢必會給歐陽昊明以可乘之機。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夢兒妹妹,國戰正是如此,生死由命,半點也又不的人!”
像是在掩飾自己的意圖,歐陽昊明說完,轉身就出了帳篷,隻留下木一夢一個人對著空氣生悶氣。
外麵的喊殺聲自歐陽昊明出去以後就沒有停止下來,這讓木一夢很憂心。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自古不變的真理。或許他們的本意不是讓自己的兄弟身死疆場,可戰爭就像一隻吃人的惡魔,稍不留神就會被它吞噬的渣都不剩。
多少妻離子散,多少白發人送黑發人,都來自這裏。木一夢本不是矯情的人,可聽著外麵震天的工程聲,慘烈的廝殺聲,臨死的哀嚎聲,她卻還是忍不住心裏難受。
自從占用了穆依夢的身體之後,她越來越優柔寡斷了!
歎了口氣,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透過簾子看著帳子外麵的境況,卻越看越心驚。
歐陽昊明是真的發狠了!
攻城梯,投石車……
城牆已經千瘡百孔,搖搖欲墜著仿佛隨時會倒塌下來,城上的西塘將士滿臉一臉肅殺,身為守城者,雖然人數不多,雖然精疲力盡,他們卻用鋼鐵般的意誌死死堅守著。
而攻城者們,卻瘋狂廝殺,四十萬人不是說說而已,當潮水般的將士同時爆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光是如虹的氣勢便讓人膽戰心驚。
若非沒有火炮等先進的工具,城牆恐怕早已倒塌了吧!
木一夢這樣想著,卻不由自主地向著傷者被抬去的營帳走去。
左右閑來無事,她還不如去幫忙救治一下傷者。
夜裏,當疲憊了一天的將士們休息下來的時候,歐陽昊明也得到了短暫的休憩。
“穆小姐在幹什麼?”
習慣性地問起木一夢的動向,他很意外的聽到了不同以往的回答:“回王爺,穆小姐正在傷兵營救治傷病,已經一天了。”
怔了怔,歐陽昊明的眸中卻浮上了欣慰的笑意。
雖然歐陽昊明加大攻勢,可有了希望的西塘將士卻異常的彪悍凶猛,本著寧死也要多殺一個的原則,這些將士雖然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卻也給朱紫軍隊帶來了不可磨滅的打擊。
仗著城池堅固,西塘士兵們一個人可以抵得上兩三個人使用,這讓朱紫的士兵們束手無策的同時,也產生了西都不可攻的心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天,直到慕西的軍隊已經到了五百裏之外。
“王爺,據探子回報,慕西派往連州峽穀的士兵還有兩日便要到達,若是我們再不撤退,後果不堪設想!”
穆克威手持公文,一臉的嚴肅。
歐陽昊明雖不甘卻也無奈,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夠因為一己之私而將四十萬將士的生命置之不顧。
“吩咐下去,準備退兵!”
能夠在關鍵時刻放棄,這不是懦弱,而是明智。
從帥帳出來,歐陽昊明走到了傷兵營,看著忙碌給傷病治療的那個嬌俏的小人兒,他心裏一暖,無奈與歡喜兩種感情複雜地交織著。
“受傷了嗎?”
無意間瞥見歐陽昊明的身影,木一夢頭也不抬地問道。
“去休息吧,不要忙了,我們下午便班師回朝,回去準備準備吧!”
歐陽昊明說的無奈,木一夢卻喜出望外。
耐著性子給手下的傷病紮好繃帶,她謝都沒有謝歐陽昊明,轉身便出了傷兵營。
看她歡喜離去的背影,歐陽昊明眸中是滿滿的無奈。夢兒,如果可以,我多想和那個男人換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