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鳳先苦笑一聲:“柔兒,何必呢?你明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就算是能夠痊愈又怎麼樣?”
沈夢柔一怔,卻固執道:“我不管,反正隻要我又在一天,就絕對不允許你出什麼事!”
安鳳先無奈一歎:“柔兒,辛苦你了!”
木一夢在一旁聽的牙酸,她真想就這樣衝上去拍飛這一對當著她的麵秀恩愛的男女,深吸了口氣,她忍了又忍,這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
所謂的方禦醫很快就來了,在沈夢柔的命令下,他恭敬地搭上安鳳先的脈搏。
原本漫不經心地方禦醫在接觸到安鳳先脈搏的一瞬間,臉色突變,忽青忽白的臉色霎是好看。好似不甘心地咬咬牙,方禦醫又嚐試了好幾個位置查看安鳳先的脈搏,可是每換一個位置他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一份。
“柔兒,我都說過了,不要再白費力氣了,你看方禦醫都束手無策了,還是算了吧!”
斜眼睨著方禦醫臉上青白的眼色,安鳳先心中暗自好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地對著沈夢柔道。
沈夢柔也注意到了方禦醫難看的臉色,隻是方禦醫不說話,她不敢輕易打斷診斷,如今安鳳先開口了,她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焦急,問道:“方禦醫,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子殿下到底怎麼了?”
方禦醫一臉為難:“這……”
沈夢柔怒道:“你倒是快說啊!”
安鳳先也輕聲鼓勵道:“方禦醫,你但說無妨,我已經做好了承受最壞的結果的準備。”
見狀,方禦醫隻能無奈一歎,緩緩道:“老臣觀太子殿下的脈相,時強時弱,時有時無,老臣從醫數十載,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脈相,怕是太子殿下真的……”
身為醫者,他實在無法當著患者的麵說出“你時日無多”這種話來,隻能頻頻歎氣。
沈夢柔身子顫了顫,頭頂的朱釵隨著她身體的晃動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臉色煞白的模樣表明了她對於安鳳先的關心不是假的,可安鳳先卻隻是神色淡淡地模樣,絲毫沒有因為方禦醫暗示意味明顯的話而感到沮喪。
“如此,謝過方禦醫了!”
看著安鳳先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木一夢再也無法抑製住想要笑場的衝動,“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大膽!”
沈夢柔正擔心著安鳳先的安全,不料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人笑場,本就脾氣不好的沈夢柔頓時俏臉一沉,怒道:“給我掌嘴!”
看到木一夢混在沈夢柔的隊伍裏,安鳳先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小女人竟然這麼大膽,會玩“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遊戲。
可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看著阿雪臉色陰沉地朝著木一夢走去,馬上就要對木一夢施刑,他趕忙開口道:“住手!”
他的聲音太過急促,急切過後便是一陣劇烈地咳嗽聲。沈夢柔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小宮女激動,不禁疑惑地看了木一夢一眼,手中卻不忘為安鳳先順著氣。
“鳳先哥哥,不過是個奴才而已,罰了就罰了,你何必這麼激動呢?”
木一夢擔憂的看著安鳳先,生怕他扯不出適當的理由來惹人生疑。心中將自己罵了無數遍,木一夢在心裏偷偷想著對策。
卻聽那邊的安鳳先順暢了一下呼吸,對沈夢柔道:“柔兒你有所不知,在朱紫的這些日子,我充分體驗了一回身為人下人的感覺。
那種沒有人拿你當人看,每個人都可以任意懲罰你,捉弄你,對你動輒打罵的感覺實在是很不好。
我受夠了那樣的日子,在那個時候我就發誓,再也不要在眼皮子底下看到這樣的畫麵。”
淡淡的憂傷充斥了他蒼白的俊臉,那憂鬱病王子的形象有種讓人心疼的魔力。
沈夢柔微微觸動,卻又不甘心放棄對木一夢的懲罰:“可是這個賤婢竟然敢嘲笑鳳先哥哥,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嗎?!”
安鳳先看一眼像受氣小媳婦一樣低頭悶不吭聲的木一夢,心下好笑,麵上卻不動聲色,依舊對沈夢柔溫和地笑著:“其實我很好奇,她究竟為了什麼笑。”
沈夢柔一怔。
不等沈夢柔發問,木一夢主動站出來,“乖乖”道:“回太子的話,奴婢隻是覺得方禦醫的話有問題,所以才會忍不住笑場的。”
“你一個小宮女知道什麼!?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
被人質疑自己的醫術,方禦醫頓時勃然大怒,顧不得沈夢柔在場,他對著沈夢柔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