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按照約定,周六準時回了老宅,就好像之前母親在家時那樣,六點整,他的車開進了家門。
“金梓回來了嗎?”看到來迎接自己的管家老徐,金鑾開口便問起了金梓,似乎已經忘記了上一次金梓的抗議。
“小姐今天回來的很早,而且買了很多食材,現在正在廚房裏為少爺煎牛排。”老徐一五一十地彙報。
金鑾聽到這個答案,微微提了提眉,顯然覺得有些小驚訝,他雖然一直都知道姐姐會做飯,而且手藝不俗,不過在他的印象中,她並不經常下廚,記得上一次做飯還是在...大約六年多前。
當時父親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金梓特意從美國趕回來,姐弟倆好久都沒在一起吃飯,某天已經是深夜,家裏人都睡下了,金梓親自進廚房炒了兩道家常小炒,姐弟倆還喝光了一整瓶紅酒,說了好多話。
時隔這麼久,她怎麼又想起來親自做飯了,而且還煎了牛排,金鑾不用想也猜得出來,看來今天這頓飯可不隻是吃一吃這麼簡單了。
走進家裏,穿過客廳往餐廳去,這一路上金鑾沒見到幾個人影,因為金夫人不在家,金梓特意放了一部分傭人的假,所以家裏看起來略微冷清了一些。
金鑾脫了身上的西裝,隻著一件白色的襯衣走進餐廳,他一麵走,一麵解開袖口上係著的扣子,輕輕往上挽了幾道,這個樣子比平時在公司嚴肅又嚴謹的模樣,多了幾分休閑,就算這餐飯是鴻門宴,他整個人也很放鬆很自在。
走到餐桌前,黑胡桃色的原木餐桌上已經擺了好幾個盤子,有色拉,烤雞肉,蔬菜卷,還有意式濃湯,滿滿當當,看起來極有賣相。
金鑾自動坐在了平時坐的位子上,將已經醒好的紅酒分別倒在兩個玻璃高腳杯裏,這時,金梓也從廚房裏出來了,她身後跟著的傭人端了兩份牛排。
“回來了。”
金梓的笑看起來有些僵硬,金鑾抬頭看了一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簡單地回了一句,“剛到。”
姐弟倆就算都過了而立之年,可是因為血緣關係,即使長時間不見麵,但隻要一碰在一起就總是喜歡吵嘴打鬧,這大概才是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有的場景,不過今天就有些不大一樣了,整個氛圍太過於安靜,反倒襯得有點兒詭異,連站在一邊等候吩咐的老徐都看出了端倪,他衝著傭人們使了個眼色,大家就都退出了餐廳。
偌大的餐廳留下金梓和金鑾兩個人,沒了金夫人在場,圓桌也顯得空空曠曠,放在桌上的牛排還冒著熱氣,不過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動。
金鑾握著玻璃酒杯,輕輕地搖晃著,酒杯裏的紅酒順著杯壁來回搖晃,看色澤就知道這酒是好酒,價格不菲。
金鑾從來不喜歡兜圈子,尤其旁邊坐的還是自個兒的親姐姐,對於親人,他就更想要簡單直白一些了,於是主動開口問道,“姐,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你弄出這種調調,我實在不適應。”
金梓原本準備了好多詞,想要問清楚弟弟到底跟孟雲汐是什麼關係,可是現在真到了麵對麵的時候,這些話竟一句都說不出來。
其實從小姐弟倆受的就是西式教育,年紀不大的時候就被金家送出國去讀書,她明白,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一旦涉及到個人問題上,誰都沒有權利管著誰。
可是如果換一種角度來講,她畢竟是大姐,在中國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中,大姐對於弟弟的戀愛婚姻,至少也應該有過問的權利吧,何況現在金鑾是金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頂梁柱,他的每一個決定都代表著金家和公司的未來,所以他的選擇必須是慎之又慎的。
想來想去,金梓索性換了一種方式,麵對一個智商這麼高的‘敵人’,不能強攻,那就巧奪吧。
金梓也舉起酒杯,不過她不止是把玩,而是直接把紅酒送進了自己的嘴裏。
半杯下肚,她用白色的餐布擦拭了一下嘴唇,然後冷不丁來了句,“我有個小師妹,是我在美國讀研究所的時候認識的,性格很好,家世也不錯,我覺得跟你很合適,你要不要見一見?”
金梓回國的時間不長,她雖然在美國讀了博士,又曾在華爾街的證券公司供過職,可是在回來之後卻沒有選擇進金獅幫忙,反而做了一個讓一眾人大跌眼鏡的選擇,開了一家原汁原味的美式咖啡館,在金鑾看來,姐姐的小日子過得這才叫一個閑適愜意,沒有任何壓力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