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荊大力一甩袖子,但見她一雙素白纖細的手從他的袖上滑落,跟著人也朝後一跌摔在了地上。
他皺皺眉,看著已然將眼淚滑落腮邊的水染怔然瞧著自己,又一望遠處經過的一眾蝦兵蟹將,便絲毫不留情麵地走了。
這樁事也便順理成章地這樣流傳了出去,並且流傳得五花八門。
當時水染便保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哭得昏天暗地,一雙眼睛紅腫得不成樣子。之後的這三天她更是閉門不出,生生地斷斷續續的流了三天的傷心淚。
得到了這樣結果的流荊也是不大好受的,因為他在狐阿紫的敘述中也知曉這事也將母妃牽扯其中。
他深知母妃對當年的桃夭不甚滿意,可是即便再不願意在他的心裏母妃也是一個正統的人,但如今的是是非非裏他竟忽然退縮了,便是連查清真相的勇氣也沒有。
他的母妃,怎麼會是加害自己心上人的人呢?
天界的二殿下,得三界稱讚,自認心高氣傲,卻在這一刻徹底頹然了。
既然這事涉及到了母妃,他想自己與慕雪之間便真的橫亙了一道鴻溝,而母妃更是讓他不知所措。
於是他逃避。但逃避了三日,不料母妃卻自動找了上來。
還是那樣的雍容華貴,一舉一動間都透露出天界唯一的女主人的威嚴氣勢。但這在流荊看來,一切都是那樣的刺眼。
眼見著自己的兒子與往常不大一樣,更能看出他看自己時眼神裏流露出的悲戚與懷疑,但是天妃仍舊不動神色,即便她心裏再是猶疑忐忑。
她如往常一般將自己的手放在流荊的肩上,“荊兒可是哪裏不適,聽聞殿裏的仙侍說你已經三日不曾出去了?”
流荊隻是躲過自己母妃的手,目光一肅,不悅道:“是哪個這樣多嘴!”
天妃訕訕看著流荊不悅的樣子,心裏不由更是打鼓,可她想著,自己是他的母妃,即便他再不耐終究是要顧忌自己的親生娘親的,也便任他這樣耍性子。
她端坐在廳中上首,長長的指甲劃過桌麵發出一陣輕微的澀澀聲,忽然道:“怎的這些日不見你去你父皇那裏去?你也該將心思多放在政事上才是。”
而流荊卻隻是將眼睛一瞟自己的母妃,神情竟是不多見的肅冷,這讓天妃沒由來地忐忑心慌,隻是強撐著不從自己的兒子麵前逃走。
果然,流荊接下來的話倒真是讓天妃難以回答,他問:“兒臣鬥膽問母妃一句,當年那慕山的小花精魂魄離體的事可與母妃有什麼牽連?”
天妃一陣抽氣,隻覺得胸口一陣悶氣,她看了看正緊緊盯著自己的兒子,紅唇一開一合道:“母妃怎會牽扯進那件事情當中。”
“當真半分關係都沒有?”流荊卻是接著追問。
而天妃亦是接口道:“能有什麼關係?”她忽然頓了頓,“想那桃花小妖那般的不爭氣,你還提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