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兩層結界之下,雖然他人似是暴露在狐阿紫麵前,可是狐阿紫卻生生踏不進一步,便是她叫破嗓子也傳不進一絲聲音,急得她在原地團團轉了好半天。
正在她將自己轉暈的前一刻,忽然看見她的流荊表哥此時又如先前一般在看桌子上放置的畫卷,她的狐狸腦子裏不由得點亮一點火光。
於是她找來筆墨,將事情經過一筆一劃地寫在結界上,不妨流荊卻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狐阿紫卻沒有因此而灰心,她想著功夫不負有心人,便還是孜孜不倦地繼續寫,雖然這寫字一事對她來說確乎是件難事。
想她五千歲那年因為淘氣而割了罵她是“假小子”的兔子精的耳朵,雖說隻是剌個口子沒有完全割掉,起因也是因為口角之時狐阿紫見兔子精甩著耳朵罵自己才嗬斥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長耳朵”,而兔子精便很討厭地又動了動耳朵回道“你割呀你割呀”,狐阿紫這才去割兔子精的耳朵。
可是在妖皇看來自己的小女兒真是不像個女娃子,為了讓她修身養性專門自凡間搜集來各種詩詞讓她抄寫,不妨狐阿紫隻是抄了兩天便哭著認錯了。要知道這妖界小公主打小便是在她母後的巴掌下也不曾說過一句軟話的,可見這寫字對她來說是件多麼可怕的事。
今日狐阿紫卻能一口氣心甘情願地寫了這麼多字,雖然她是為了保住自己性命,可是豈知她內心裏也是想幫著慕雪與流荊表哥和好才這樣將前因後果都寫得分明。
流荊脖子微酸的時候看見狐阿紫正趴在結界上寫著什麼,他便看了兩眼,雖說從自己這角度往外麵看,狐阿紫的字都是反的,但他還是看懂了。
然而那時狐阿紫已經將事情用筆敘述到結尾了,不妨流荊看了前兩行之後便感了興趣,竟是“忽”地一下將結界全都收了回來。
原本趴在上麵的狐阿紫便一下掉到了地上,沾滿墨水的毛筆還在地麵上浸了一大滴黑乎乎的墨。
狐阿紫動也未動,直接伏首在地,“我寫了半宿的字啊!”
見到她這瀕臨崩潰的樣子,流荊難得地走了過來,“起來說吧。”
於是狐阿紫又從失望變成了精神抖擻的樣子,將事情始末均說了一遍,當然雖然都是自慕雪他們口中聽說,但是她傳話的本領倒不差,竟是隻字不漏地敘述出來。當然,她也不忘把自己如今的危急形勢著重說明。
將所有都講完的時候見著天色尚早,她又與流荊話了會自己爹爹先後找洞庭水君和天帝的丟臉事情。
然而流荊雖然沒有阻止她說下去卻將思維停留在慕雪的那一段。
那時他才知慕雪當初是多麼委屈,境況是多麼慘烈。而自己在當時的作為對她的傷害又有多深。
此時麵對著水染的供認不諱流荊卻是沒有急著責備於她,反倒是與慕雪道:“我知道了所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