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一陣不解,聽得慕雪接著道:“自一開始你便有加害我之心,更聯合水染來加害於我,當我不知?我今日對天妃的兒子委實沒什麼興趣,可是我卻知曉對天妃來說,流荊卻是一切。”
當聽慕雪將話說到這裏時天妃驀然惶恐,強製自己鎮靜道:“你要幹什麼?”
“自是天妃娘娘親口將流荊對我的情意告知,我若不與他重修於好,豈非太過辜負了您的一片好意?”慕雪媚笑道:“到時候天妃娘娘對我所做的一切都將會由你的兒子歸還於你的。”
天妃怒極,伸手便摑掌過去,慕雪隻稍微一擋便將天妃擋了回去,步步緊逼道:“難道你和水染聯合將我害的還不夠,今日我便不會任你胡來。你為了流荊的前程毀了我們的姻緣,毀了我的娘親,那我便毀了流荊,讓你知道什麼叫切骨之痛!”
刹那,流荊目光裏有什麼應聲而碎,他看著如今麵貌更加清泠,說出的話卻是句句如利刃般戳進他心裏的慕雪,恍惚間有些陌生之感。
母妃盛怒,可是慕雪卻仍是不曾結束她的話,流荊當真不想再聽,卻還是聽到她用甚至能形容為不屑的語氣道:“你當我不知你的兒子跟我到人間去了嗎,我隻是故作不知而已,我倒要看看他能為我屈居到何地步。既然他對我死心塌地了,那麼折磨他一會又何妨,順便折磨了高高在上的天妃娘娘,不是嗎?”
當聽到此處,流荊緊緊閉上眼睛,原來當初在人間她竟是全部都知道,他一切的行為她竟是全部都看在眼裏,而且還冷眼旁觀當做笑話來看。
她怎麼可以,怎麼能……將他的真心踐踏到這種地步?!
自雪飄到雪落,自天亮到天黑,他便一直在這裏,即便眼前已然空空蕩蕩,他還是注視著白日裏慕雪所站的地方,想著她曾說的能踐踏他自尊的每一句話。
慕山口的一草一木,她都靜靜視過,卻終究落不盡眼底。
一步一步,她緩慢行過,眼睛裏便逐漸逝去了焦距。
她都說了什麼,說了什麼?慕雪伸出手指緊緊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失憶一般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忽然覺得有些冷,可是她不是雪妖嗎,怎麼會冷?
她蹲了下來,靠著一棵樹蜷成一團,甚至緊緊抱住胳膊也未能解得分毫。隻是覺得漫無邊際的冷。
驀地,慕雪突然捂住了心口的位置,她輕輕笑了笑,找到了,原來是這裏冷了,原來……是心裏冷了。
為什麼心會冷呢?她拚命想著理由,但是卻又製止著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她皺著眉,扯著心口處的衣服,可記憶仍舊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鋪天蓋地而來。
於是一顆兩顆的淚滴自她的眼裏湧出——
明明不是這樣想的,明明對他已經心儀了一千三百多年,明明知道若是在他麵前將這些話全部說出會斷送了兩人的感情……卻,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