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禁捏緊,他環顧這間不大的屋子,不隻是地上,便是牆上也是血跡斑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出哪裏是因為手指用力而抓出的痕跡。
流荊眉心緊皺,低吼道:“母妃到底如何對待她了,將她折磨成什麼模樣了?”
天妃見到流荊這樣也有些惶然,但她好歹還有個“天妃”的身份,更是流荊的母親,氣勢上也便沒有落下來,“我不過是喂她吃了用火種煉製的丹藥。”
流荊猛然轉身,眼神裏透漏著天妃從未見過的冷漠,於是即將脫口而出的“加之以三味真火灼燒她元神”的話便沒來得及出口。
可是流荊依舊疏離道:“母妃知曉她真身是雪,便用火種來折磨她,便那麼迫不急待的要她死嗎?”
天妃張了張嘴,一直以來的驕傲不容得她對自己兒子去解釋,而且即便她解釋了,說出的話也不見得比流荊的猜測結果背離到哪裏去。
顯然流荊也大抵是沒想聽天妃的解釋,隻自己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大片黑血,感覺到血漬還未全然幹透,便覺得慕雪此時定未走遠。
他立即衝出去,連一聲招呼都不曾與天妃說,便消失得沒了蹤跡。
天妃頭一次被流荊冷落到這般地步,似是氣的不輕,連臉色也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忽然聽到一聲悶響,她低頭便見稀奇捂住磕在桌腿上的胳膊小臉皺在了一起。而當他一抬頭間見到天妃看過來的眼神便立時換成了一臉諂媚的笑。
天妃自是沒有給這個小叛徒一絲彙報,卻也未對他苛責,隻冷冷道:“你爹爹快來了,走吧。”
言下的逐客之意顯而易見。
稀奇生來便精明,現下聽天妃這樣一說心底裏不禁責備其小氣。雖說自己是給姨姨告了密。可是,誰教她先幹那些傷天害理見不得人的事了呢。當下便一扭身子走了。
待天妃緊隨其後走了之後,但見關門的刹那,原本在門邊牆角出無人注意的一點積雪,趁機慢慢挪了出來。
半晌過後,書房裏安靜如初,那點積雪便化為白霧漸漸幻成人形。
奇怪的是,本來還在密室裏麵口吐鮮血的慕雪此時卻是精神上好,若不是身上潔白的衣服還殘存著黑紅的血跡,竟看不出她前一刻還是身形狼狽。
她看了看屋內的陳設,剛想朝門口處走去,卻忽然想起了先前天妃對她說的話?——
牆上的火焰赤紅耀眼,天妃微笑著一心盯著它看,於是聽的眼中也似是燒起了火焰般,便是聲音也似是灼在了焰尖上,“你是當真糊塗還是為了讓我放過你而故意這樣說的,難道你竟是看不出來先前荊兒是為了保護你才這般處處避退的麼?他知道我對他的期望,更知曉若是他明顯的表現出對你的心意的話我定然不會放過你,便假意推托,那全是做給我看的,當我不知道麼。”
天妃卻是驀地眼神冷凝,厲聲道:“我告訴你這些便是為了告訴你,你若是當真為了流荊好便在他麵前自毀元神,讓他對你完完全全死了心思。若是你不能如此,那以後之事便不要怪我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