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牛將嘴撇了撇,“就知曉你會與我這樣說,其實我也不打算當真要殺了她。”
天妃這才稍稍放了心,“既然你能如此說我便當你是懂事了不少。”
“我隻是知曉水染那女人在人前會做樣子,如今仙界對她莫不是一致好評,況且她的父親也當真是算得德高望重的,我若是將她殺了不是給自己惹麻煩麼。”牽牛將眼睛一翻,“但是我知道姐姐是有心思將水染嫁與流荊,這我便萬萬不會同意的。”
若說同不同意,牽牛隻是流荊的舅舅而已,是談不上插手來管的,可是自幼他便與自己的這個姐姐最為親近,自姐姐生了流荊這個矜持驕傲的小外甥後牽牛便覺得有了玩伴,雖這個小外甥得姐姐嚴加管束,可是他就是喜歡逗弄這個少年老成的孩子。因此不論是從姐姐那裏,還是在流荊這裏,牽牛都與他們極為親近。加之他這人從不計較什麼禮數,此時便將流荊的婚事說的如自己所生養的孩子一般上心。
聽罷天妃麵上緩緩浮出一抹輕笑,“你當我是真心喜歡水染的麼?”
“那你為何要撮合她與流荊的婚事?”牽牛覺得真心迷茫了。
“如你所說,水染之父洞庭水君在仙界的名聲頗高,水染麵上也是如此,這樣一來便會給荊兒將來立為太子有更多的益處。”天妃目光炯炯,“何況這水染又是當真對荊兒有意,於我也是言聽計從,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牽牛不由得皺起眉頭,緊緊盯住天妃,“難道姐姐竟是拿流荊的婚姻做為利益的交換麼,這樣做你以為流荊會喜歡?”
天妃移目與他對視,“即便他現在不能理解我的做法,甚至會反對,但是當他將來登上天帝之位時便會明白我今日的苦心。”
她說的篤定,仿佛已然看到流荊未來對她的肯定一般。
然而這卻讓牽牛覺得有些微寒,“姐姐你……你現在與以前當真是不一樣了。我記得小時候時常與你玩鬧,那時候你不僅心性單純,為人更是善良活潑,可現在我卻覺得越來越看你不透。”
他頓了頓,“當年流荊初次與那還是小花精的桃夭相見之時你便知曉,又知道他自初遇那小花精後便日日相思,便叫我去從中阻攔,那時天帝正交代我一些事,可是你卻讓我即便得罪了天帝也要親自去阻攔,我便在那小花精等候的地方化作一方巨大的石頭,擋住了流荊的視線,可是卻不想流荊竟是親自下來與那桃夭相見。
這番事後我誤了天帝的交代被責罰,你因著我沒能真正用些手段阻了他們相遇也不想管我,甚至就任憑天帝取了我的上仙之位。這便罷了,當時我雖有些生氣,可是在這一千多年來的時間後,我以為姐姐你能改變了當時的做法,不妨你竟是愈來愈甚了。”
聽出牽牛聲聲帶著失望,天妃也心有不忍,語氣柔軟了下來,“那時的事確實是姐姐有些對不住你,我——”
“我並非因著那時的事在責怪於你,”牽牛出言打斷她,“那事既然過去便罷了,我隻是不想你再因為這種事而犯出什麼難以原諒的過錯。你不該一意孤行,若是有何想法你也該親自問問流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