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甫一問出口,天妃立即緊張起來,“你荊兒受傷了麼?”
“沒有,我不過是問問這個問題, 你先回答我好了。”牽牛一見自己的姐姐這副急切的樣子心中便知道她的反應,但是他需要的是自她口中的答案。
聽到牽牛這樣回答天妃才緩緩放下心來,但是回答卻不如自己方才的表現,她答道:“若是荊兒是因著建立功勳而受傷,那自是應該。”
原本期待著能聽到什麼母性的話的牽牛立時頹廢了,怎的自己的姐姐自嫁與天帝之後便總是這般麵上裝作個雍容大度的假模樣!沒聽到想要的答案,牽牛心中憤憤,“你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麼,若是有人當真害了流荊你怕是要將那人千刀萬剮!”
牽牛當真是不大懂事,竟敢在這麼多人麵前忤她,天妃一掃在旁圍著的眾人,那些人旋即將自己的頭低了下去。她道:“這麼多年未見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裏,過得如何。現下裏終於回來了,旁的事先放上一放,且與我回去敘敘舊。”
這番話也是在為水染解圍,這牽牛如何能不曉得,他當即不悅,“你想如何我會不知道?我今天就先將話說與你,這水染當真是休想逃掉——”
“住嘴!”天妃打斷他的話,“竟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有何事先與我將前因後果說個明白。”
牽牛見自己的姐姐似是真的有些生氣,也不敢再說些反駁的話了,隻在一旁閉嘴不語,麵上一派倔強的模樣。
天妃轉而與水染道:“你先回去罷。”
“是。”水染小聲應下了。
“你們也都散了吧。”這話是與那些來看熱鬧的人說的。
原本以為會受些什麼懲罰,卻不想如今天妃的脾氣竟是小了許多,這般容易就放了他們,當即便逃也似的走了。
縱使牽牛再不願,也還是跟在天妃的身後進了向榮殿。
“如何,你便說說與水染結了什麼仇怨了?”天妃唾著一杯熱茶道。
似是沒有聽見一般,不語。
將茶杯放在了身邊的桌麵上,天妃一個歎氣,無奈道:“這樣大的年歲了還耍這孩子般的脾氣,我可是縱容你慣了。”
這番牽牛更是麵色不濟,將頭一扭,竟是連麵對都不願的樣子。
天妃也不甚在意,接著道:“你可知荊兒長得這樣大以來,都不曾與我撒過嬌,更是不敢忤逆我半分,如此看來倒是你這個當舅舅的比他更是孩子氣。”她看了眼麵上有所鬆動的牽牛,“你且說說,水染究竟如何得罪你了?”
這下牽牛徹底變了臉色,往常提起這事來他乃是一副凶悍的對水染的所謂恨之入骨的模樣,現下裏卻是對這樁事顯出了些微的羞澀。
他絞了絞衣帶,忸怩道:“水染她,她此次在凡間害死了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