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方子此時不由想,方才你魏公子不是覺得這根麻繩平凡至極麼,現下又一副完全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念邪!念邪!趕快來審問我吧,我什麼都告訴你,便是再多往我身上潑幾桶溫水也無所謂,但記住,是溫的!溫的!”牽牛不厭其煩地叫喊著,“趕快來救救我呀,將我放了吧,再綁個把時辰我怕是要被這繩子捆得變形了——”
便是聽得他在耳旁叫喚,魏三少卻似是聽不見一般,隻熱衷於那根奇異的繩子,更是將審問牽牛這樁事忘得一幹二淨。
但是小方子卻聽不下去了,喝道:“不要再叫嚷了!”奈何牽牛的聲音太大,竟將他的蓋了過去。
如此一來,忍無可忍的小方子硬是湊上前去用手捂住了牽牛的嘴。
牽牛不是當真想這般叫喊,但他自認為自己的腰已然足夠細了,生怕這樣緊緊箍住自己身體的繩子會將他縛得變了體型,若是時間長些,自己難看了該如何是好。但拋開這一層麵不說,他也當真是被縛的難受。
被牽牛這樣劈著嗓子“哇哇”叫了半日,念邪與慕雪、劉方終於聞風而來。
一見到念邪,牽牛便跟見到了至親的人一般,一時險些聲淚俱下,“念邪老兄,快,快,將這繩子解開,便是不解,你幫我鬆上一鬆,可好?我當真是受不住了啊……”
念邪瞬時有些責備道:“誰讓你這般不老實,即便是暈過去還亂動,是被勒醒的吧?”說著就要上前。
卻不妨被慕雪一個胳膊橫在當空給擋住了去路。
念邪不明所以,牽牛更是沒了聲音,睫毛上沾了些星星點點的淚光,眼巴巴地望著慕雪,不知她為何有這般動作。
慕雪道:“既是曉得難受了,便將你刺傷劉方的真相說出來。我不信是流荊讓你這麼做的。”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均投了過去。最為熾熱的便是劉方,他知曉慕雪既是能如此信任流荊其中所隱含的意義。
而牽牛卻道:“為何你可以斷定不是他讓我傷了劉方的?”此時他竟將方才的叫喊放到了一旁,頗淡定地看著她,“你如今在人間與劉方關係曖昧不明,我那外甥流荊知曉了便對此懷恨在心,便讓我尋個機會將他殺死,如此推斷有何不對?你有什麼好懷疑的?”
偏偏此時念邪也橫插一句,“對啊,有何不對,我覺得這樣甚是合理。”便是身在局外之中的小方子與魏三少都不由得無聲地點了點頭。
“他——”慕雪不過將將發出這一聲音,恰巧此時東方的日頭一個猛子衝了上來,將光輝完完全全灑到了庭院裏,有些昏黃,有些像是夕陽的餘光。
慕雪不由眯了下眼,因為突然而來的光輝。隨即便自她的嘴唇張合間吐出了一句話。
慕雪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隻是下意識地被陽光這麼一照便照到了她的心底,勾起了她的塵封的一個念頭。
她說:“他決計不會這樣做的,我了解他,便是這樣的一個念頭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