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流荊出得慕山後本欲直回仙界,卻禦雲飛到半路便折了回來,反繞到慕山後進了冥界的入口。
九公子府。
流荊手捧香茗端坐在青玉雕成的玉椅上,極優雅地唾了口茶後將茶盞放在一旁,垂眼瞟了眼這玉椅,開口道:“這東海青玉天寒則暖,天熱則涼,本是東海君愛極之物,東海裏放置三千年都未動其分毫,怎得進了骨九公子的府中?”
骨無瑕半坐半靠在床榻上,麵色紅潤且帶著三分笑意,竟是一派風流的模樣,“那東海太子與我打賭輸了,便將這玉椅給了我,無甚稀奇。”
流荊也一笑,“骨九公子卻拿來雕成坐椅,也當真是暴殄天物了。”
“二殿下此言差矣,”骨無瑕將他那雙桃花眼一挑,半戲謔半當真道,“東海仙君雖對其愛護有加,可日日將其閑置一旁不能物盡其用,這才當真是暴殄天物。”
“哦?”流荊鳳目輕眯,未接話,隻是嘴角略有笑意。
“不知二殿下來我冥界有何賜教?”骨無瑕開口問道。
流荊心神一收,緩緩自椅上起身,抬手,一縷清風拂過直向床榻襲去。
再看床榻之上的骨無瑕,一改方才的風流,竟是麵色蒼白,且額際現出紅色火焰狀的一點!
他深深看了流荊一眼,抬手撫上眉心那抹殷紅,聲音略帶不悅,“殿下如此揭露無瑕傷痛,委實欠妥。”
流荊卻道:“此番骨九公子既救了桃夭性命便算是救了我之性命,流荊感激不盡。”
骨無瑕似是沒有聽到他的道謝之意,隻抿唇一笑,輕喃道:“原來她竟是叫桃夭麼。”
流荊輕皺了下眉,下一刻已將一物虛空拋出,那物竟幻成藍光纏在骨無瑕左手腕上並逐漸透明。
“雷引?”骨無瑕盯著腕際此刻已幻得無蹤跡的物什驚詫道。
“你既為救桃夭而遭七七四十九道極火天雷之苦,這雷引便算作我的微薄謝意,望能解得骨九公子的一絲痛楚。”流荊一番話說得情懇詞切,甚是真誠。
骨無瑕笑道:“如此卻之不恭,多謝殿下。”
流荊擺手道:“不必客氣,”忽又會心一笑,“多虧骨九公子我才得機會將夭兒帶回身邊,是我該道謝才是。”
骨無瑕一愣,“你……已將她帶去天界了?”
流荊道:“是,在她未幻成人形之時便將她帶回,此次定不再讓她收到絲毫傷害。”
“嗯?”骨無瑕愈加恍惚了。
“見得九公子無事我便略略心安,此次下界的時間已是不斷,便先告辭了。”流荊拱手道別,未等骨無瑕開口便捏了個訣瞬時飛身而去。
骨無瑕神情呆滯地惑了半晌終是明了,難道他竟……竟是將他人誤認成她了麼……
次日一大早,龜壽便縮著身子往洞口外摸去,但見昨日念邪倒下的地方未有其身影,心道他應是離去了。正欲轉身回去洞中,卻不妨對上一雙漆黑的炯目。
龜壽慌得後退兩步,口中似念經般,“念念念念……”
“邪!”念邪湊近他替他補上了後一個字。
“你你你……”龜壽使勁吞了口口水,一狠心立時張開雙臂擋在洞口前,“你莫要傷害雪兒,我老龜的命任你拿去罷!”說完竟死死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