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這麼不害臊,父皇那是不知實情,以為你最近讀書認真的了些,就誇了你幾句,你就當了真,你自己念成什麼樣,自己不知道嗎?和宏遠哥哥,宏思哥哥,差多少?以後還不好好兒地念書,要是有一絲懈怠,母妃可是不饒你。”褚鵑連忙抱住他,笑著說道。
宏儒是個小孩子,聞言撅起小嘴:“兒臣已經很努力了,母妃還不滿意,兒臣不要母妃了,要到父皇那裏去。”
“你再這樣,小心回去揭了你的皮!”褚鵑作勢嚇唬他道。
宏儒知道褚鵑並非真的要懲罰他,因此也不害怕,看見她眼中那愛憐的目光,反而撒嬌地說:“母妃一定不會的,心疼兒臣,對吧?”
眾人都笑起來,褚鵑也忍不住將宏儒攬在懷中,這樣一來,剛才嚴肅的話題就被岔過去了,蜀地的歌舞也表演完畢,接著就是江南的了,眾人的目光都被這新上來的舞蹈吸引過去,說起別的話題來。
隻有錦秀,心裏還是沉甸甸的,不過,她提高了警惕,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來,接著就是獻粽子,賞菖蒲,一直到了下午,日頭偏西的時候,這頓家宴才算結束了。
眾人向皓廣和錦秀行禮,陸續回去。錦秀還要看著眾人打掃收拾,因此一時回不去,皓廣道:“褚鵑明日就要走了,朕今天晚上過去看看她,她出去的事,不要在後宮中提起,隻說是身子不適,到南苑去調養幾日就是了。”
南苑是皇家一處避暑之地,在京城之南,曆來少有人去,隻有每逢酷熱的夏天,皓廣會帶著眾人去住一段,如今已經秋天,更是罕有人至,錦秀忙點了點頭:“臣妾知道,不會說出去的。隻是魏昭儀她們,其實心裏也會明白,不過表麵上誰也不敢開口就是了。”
“這樣就可,不過個把月的工夫,褚鵑就會回來,到時候就沒事了。”
“這次多虧皇上開恩,不然,隻怕褚妹妹病的會更重呢,皇上這樣善心,褚妹妹感激不盡呢。”
皓廣不在意地笑了笑:“這也是你提醒,不然,朕也想不起來。”說著,剛要離去,錦秀在背後又叫住了他:“可是,南苑是避暑之地,現在秋涼時節,褚妹妹到那裏去幹什麼?豈不是也說不響嘴嗎?”
“你就隨便找個理由就是了,誰敢問什麼?”皓廣似乎急著走,頭也不回地說。
錦秀見他不願意留,隻好在後麵答應了一聲:“臣妾遵旨。”
看著皓廣遠去的背影,錦秀心裏陷入了複雜的糾葛,這個那麼熟悉的夫君,現在變得叫自己有些看不清了,不知道,他這些行為,都是什麼含義?在這個要緊關頭,更不能輕舉妄動,還是摸清皓廣的心事再說。
“娘娘,娘娘——”春芽走上前來,輕輕呼喚著她:“都收拾完了,娘娘還停在這裏嗎?”
錦秀恍若驚醒,見四周都已經歸置利落,宮女太監也已四散,隻有幾個人還守在這裏,便點點頭說:“那就好,我們也回去吧。”
春芽知道錦秀的心事,連忙上來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道:“娘娘慢些,別想那麼多,好好歇歇要緊。”
錦秀會意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將手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本宮知道,不用你多囑咐。”
春芽微微一笑,錦秀卻無限感慨地說:“說起來,能了解本宮的心事的,現在也就是你一個人了,從前容兒在時,也就是她能知道幾分,現在,她們都不在了——”
“容兒去了,奴婢自當盡心竭力,侍奉好娘娘。”春芽認真地說。
“唉,可是你也不小了,跟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也該想想自己的事了。”
春芽聽出了錦秀話中的意思,紅了臉,低聲說道:“奴婢就想一生陪伴在娘娘身邊,別無所求,隻要娘娘不要厭棄奴婢就好。”
“你這丫頭,說什麼傻話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別說你,宮裏其餘的宮女,不是也五年一放嗎?何況是你,要是總這樣,別人不得指責本宮?”錦秀溫和地說。
春芽低了頭,沒有說什麼,錦秀又接著道:“這件事,本宮心裏也尋思好久了,是該找個好人家將你嫁出去了,可是一般的人,漫說本宮看不上眼,也差不多都配不上你,所以,這倒是一樁為難事,想來想去,隻有孟哥哥和你最為般配,你們也都熟悉,是再好不過的了,原來事情多,一直也沒有時間和你說,今天就問你一個準話,你到底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