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妃口中應著,“告訴太後,我這就來。”一麵看錦秀一眼,道:“你沒對太後說這裏的事嗎?長和殿還沒處理呢。”
“奴婢已經說了,太後說,既然已經沒了,就沒了罷了,不是什麼要緊的人,還是趕緊顧那一頭要緊。”橄欖看了林貴妃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
錦秀見了,便道:“既然太後等著呢,這不能耽誤,姐姐快去吧。這裏不用惦記,都有我呢。”
林貴妃也不想在這裏多留,聽了便急匆匆道:“那我就先去了。”說著,便快步走出去了。
錦秀回過頭來,見隱兒站在一邊,麵向牆壁,仍然哀哀欲絕地哭著,錦秀也一陣心酸,輕輕走過去,道:“你們家小姐已經去了,你也別哭了。哭也無益。你是跟你們小姐進來的丫頭,和別人不同。過幾日,事情處理完畢了,我給你留心一個好人家嫁出去,也算對得住你們小姐了。”
隱兒沒有答話,隻是掩麵痛哭。錦秀見這樣,知道勸也無益,便留下春芽在這裏安慰她。一麵出去吩咐黎淑容的後事。
都是按照淑容的禮儀安葬,黎珍入宮不久,沒有多少東西,很快便收拾完了。隱兒仍舊留在宮中,派了兩個老嬤嬤照顧。剛處理完,就見太後身邊的一個宮女走來說:“淑妃娘娘可有空了?太後等著有話吩咐呢。”
“什麼事?”錦秀有些奇怪地說。
“說是準備賞給新淑妃娘娘的鴛鴦荷花被,需要杭州的新綢,林貴妃找不到,說是您經手的,所以請淑妃娘娘過去。”
錦秀聽了這話,不敢耽誤,忙說:“告訴太後,我這就過去。”一麵轉身向太後這裏來。
太後正和林貴妃商量什麼新花樣的事呢,魏昭儀也在旁邊坐著,錦秀向太後請了安,太後便說道:“去年新進來的鴛鴦荷花被子,你放在哪裏?林貴妃叫人去庫房找,沒有。你放在哪裏了?”
錦秀見太後問的急,連忙答道:“去年新進來,本來是要放到庫房的,後來內務府說已經放滿了,沒地方放,就先寄存在禦衣房了,臣妾這就叫人去取。”
太後點點頭:“好,你就快叫人拿出來,這裏還等著用呢。”
錦秀忙吩咐貼身的大丫頭:“快拿我的這個鑰匙,取四匹出來。送到這裏來,請太後過目。”
“這樣大的事,四匹夠什麼用的?越性多拿幾匹出來,以後還可以用的。”太後看了錦秀一眼,慢悠悠地發話道。
這杭州新進來的綢子一共才八匹,剛進來的時候皓廣就賞人用了兩匹,一共隻剩下六匹,錦秀聽了,忙賠笑說道:“是,太後考慮的周全。”回頭向大丫頭道:“將六匹綢子都取出來吧。”
那宮女答應了一聲,連忙出去了,這裏太後又說:“初一進宮,本宮看,就住在華彩殿吧,那裏離本宮這裏近些,彼此也好照應。若是住的遠了,新來乍到的,再有人欺負她,本宮也照顧不到。”說著,看了錦秀一眼。
錦秀聽出了太後的弦外之音,隻當做沒聽見,笑著說道:“太後真是開玩笑了,誰敢欺負褚小姐?隻怕是討好都來不及呢。”
太後抿抿嘴唇,隻見剛才去的宮女已經將綢子捧了回來,太後看了無話,說道:“別的東西,本宮已經和林貴妃她們商量好了,你們隻要用心些,到時候別出什麼事就行了。”
“臣妾等自當謹遵太後指令,無不用心。”錦秀等忙起身應答著。太後露出滿意的神色,也顯得有些疲倦,便揮揮手:“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宮也要歇歇。”
眾妃嬪退出,錦秀想起長和殿的事,又打發人去問,回來說已經諸事停妥,隱兒也安靜了許多。錦秀才放下了心。到了傍晚,春芽回來複命,錦秀此時顧不得這頭了,隻顧和林貴妃張羅褚小姐進宮的事,一切被褥裝飾,都是僅次於皇後,十分隆重。因為是太後的侄女,褚中如今又如日中天,誰也不敢怠慢,簡直比大婚還要緊張。
錦秀雖然百忙之中,還是惦記著隱兒的事,她早已留意清宣殿孟紫成手下有一個侍衛,年紀輕,也十分穩重,看去和隱兒正是一對兒,於是向隱兒說了,她隻是含羞答應,沒什麼不同意的,錦秀見如此,便挑了個日子,將隱兒嫁了出去,雖然簡單,夫妻倆倒十分般配,錦秀也放下心來。
五月初一很快就到了,天氣和暖,十分晴朗,這天一早起來,錦秀就和林貴妃帶著眾個妃嬪去向太後道喜。太後今天也顯得分外精神,神采奕奕,穿著一襲紫紅流雲百福的織金袍子,雍容華貴,滿麵笑容,坐在上麵接受著眾人的道賀。魏昭儀行禮完畢,笑著說:“恭喜太後,這下,可是有了個貼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