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人抿唇一笑,可那笑意並不達眼底。
裴少卿也看了眼那鏈子,但是,當他的視線從安淺淺美麗的脖頸處劃過時,那上麵被勒的痕跡已經淡去,卻留下了一個不大,也不算太小的淺紅色瘀點。乍看上去,倒有點像是……男人的眼神幾不可察覺的沉下去。
“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先回去了。”安淺淺語畢,跟他們告辭,轉身大步離去。
安淺淺走遠了,裴少卿還沉浸在方才的思緒中久久不能恢複。安佳人冷睨他一眼,譏諷道:“你還打算看多久?怎麼,舍不得了?舍不得就去追啊。”
裴少卿收回視線,抬眉凝她一眼,朝車門走去:“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在。”
安佳人輕哼一聲,也走向副駕駛的位置,“我看你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怎麼?你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舍呢是吧。”
裴少卿係上安全帶,道:“怎麼可能,佳人,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喜歡的人是你。再說,我們已經訂婚了,怎麼可能還會對她有什麼想法。”
安佳人冷冷的道:“少卿,你最好沒有這想法,否則我們安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裴少卿心裏一驚,故作輕鬆又關切的道:“佳人,你這幾天是不是累壞了,腦子裏都在想著些什麼呢。好了,我們不說她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車子發動起來,朝著前方絕塵而去。
而馬路的對麵,安淺淺站在角落,親眼目睹了裴少卿和安佳人有說有笑的上了車,並離開了原地,心裏頓時既苦澀又落寞,不爭氣的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
她流著眼淚,傷神轉身,一步一趔趄的朝小出租屋的方向走著。
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的麵前,為什麼要當著她的麵前,表現出他們的彼此鍾情,默契的一麵。當初,那個男人在她麵前,像個失措的男孩,對她許下要一輩子愛她,照顧她的誓言。
可是,還沒等她從幸福的眩暈中回過神來,他卻爬上了姐姐安佳人的床,無情的對她說,當初接近她,不過也是為了找機會接近安佳人罷了。
明知道他愛的不是自己,明知道他隻是利用自己,可是為什麼,剛剛再次相遇,她的心,還是那麼的痛,那麼的痛。
安淺淺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哭的稀裏嘩啦。
這裏,有太多太多,屬於他們的共同的回憶。
那年冬天,她感冒發燒四十度,一個人蜷縮在家裏無人問津。是他,發了瘋的找她,找到她後,痛哭流涕的以為她要離開。
他責罵她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卻又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他背著她去醫院,哄她吃藥,為她熬湯,甚至還為她打洗腳水。
所有的嗬護,關切,和溫暖,真的隻是為了接近安佳人嗎?
可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是有些不信呢。
曾經捧在手心嗬護的珍寶,說不要就可以不要了嗎?
裴少卿,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