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懷中那一臉病容的蘇千語,蘇鈺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都在倏忽間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狠狠揉搓。
“千語,別怕,哥哥帶你回家!”
他一麵說著,一麵迅速褪下了蘇千語身上那幾件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破衣服,解下自己的軟毛披風將嬌小的妹妹仔細地包裹了起來,護在懷中。
爹娘離世之後,隻留下這唯一一個妹妹交由他照看,他因公務繁忙時常是幾月都不踏入家門一步。
這回回京述職本想著好好與妹妹相處些時日,可誰曾想,煩心之事一件接著一件。想像中的兄妹親情沒有享受著,倒是他好幾次因事責罰了蘇千語。
雖說有些時候她確實是做錯了事,但是蘇鈺想,若不是他這麼多年來忽略了對妹妹的照顧疏於管教,又如何會養出她這樣一副刁蠻任性的性子來。
說到底,都是他這個哥哥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
如此想著,蘇鈺臉上雖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但是眸光卻早已盛滿複雜。
帶著蘇千語他便想立即離開,然站起身子來之後才想起旁邊還躺著個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
蘇鈺想到方才他對自家妹妹的看護,心中頓時便升騰起一抹奇怪的情緒。
他到底是何人?又為何會跟蘇千語在一起?
看他那般護著千語,難不成……他對千語有企圖?
就他這個樣子,還是個外域之人,怎麼敢企圖他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妹妹!
蘇鈺越想越覺得胸中火氣燥熱,要不是想著要速速回去找大夫為自己的妹妹診治,他說不定率先就得先將那男人弄醒問清楚這些問題……
皺著眉瞟了那失血過多都快要死了的男人,他緩緩地呼出一口寒氣,最終還是如此吩咐道。
“先給他包紮止血,然後一起帶回將軍府!”
“是!”
如是,幾名黑甲衛兵上前,將同樣昏迷過去的阿塔木也從地上抬了起來,一行人速速朝著城門靠攏。
城門本應緊閉本應該到了清晨才開門,但蘇鈺本就是朝中大將,這看守城門的兵士以前又承過他的恩惠,是以他隻報出自己的名號又將夜半叫開城門的緣由大致說了一遍,那守將便放了他進城。
隻是自己幹了這等濫用職權之事,明日一早還得尋捆荊條背著趕早進宮去向國主陛下請罪!
進了城門,一行人便直奔將軍府而去。
而這一夜的將軍府,注定是要被這兩名病號給攪得一晚不能平靜!
與他們那邊的風風火火不同,城外的一處小村莊之中,官七畫與蕭辰雲正好尋到了能夠落腳的客棧。
二人迎著風雪在路上走了許久,尋遍那小村莊一眼便看得到頭的整條街,最後才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能夠供旅人歇息的小客棧。
小客棧當真是小,進門一樓是大堂二樓是住處,統共算起來也不過四間房間。
不過小也無妨,今日入住這家客棧的加上他們才總共兩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