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東西放好,官七畫這才真正安了心,打開屏風抱著幹淨的衣物到屏風之後去沐浴了。
衣衫落於地板之上,官七畫赤裸著身子躺在那浴桶之中,被那熱水一澆官七畫隻感覺自己這麼些時日來的疲憊與困倦都仿佛在這一刻盡數揮發了出來。
這才從王府出來幾天,官七畫覺得自己仿佛已然操碎了心,又要應付那個忠心事主的狄青,又要照顧蕭辰雲這個病號。她都快將自己當成個保姆了。
如煙霧般氤氳的水汽從指間向上升騰起來,官七畫喟歎地閉上眼睛鞠了一把溫熱的水將自己那灰撲撲的臉蛋也給洗幹淨了去。
然後便悠閑地躺在水盆中,發起了呆。
而官七畫所不知道的是,也就在她洗澡的這個空當,屏風之後那邊床上躺著的蕭辰雲卻突然間動了動手指。
四周皆是黑暗,他仿佛已然在這黑暗中待上了許久許久。
而最終將蕭辰雲自睡夢中吵醒的卻是一陣不覺於耳的水聲,水聲?
他的耳朵裏,為什麼會傳來水聲?
對任何事物警惕,那是蕭辰雲的天性,當他不明白自己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之時即便再怎麼困頓他也會強迫自己醒來。
官七畫的荷包確實能令人安睡,但是她卻忘了,蕭辰雲可不是一個普通人。
安神藥的功效再怎麼強大,和重劑量的迷藥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所以在黑暗中與自己的困意掙紮起來的蕭辰雲,不過皺了片刻的眉頭,而後便輕而易舉地將困意戰勝。
從窗外照進來的微光中,躺在床上的蕭辰雲在經曆了這麼久的昏睡之後終於緩緩地睜開了自己那一雙漆黑的眼。
他的醒來,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許是睡了太久,待他接觸到那一束晨光之後蕭辰雲還微微眯了眯雙眼側過頭避開了那光照。
待他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了房中的光線之後,他動了動耳朵不意外地便聽到了那一聲聲嘩啦啦的水聲。
他的房中還有別人!
蕭辰雲眼中彌漫出警惕,他屏著呼吸,抬起頭往那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率先入眼的便是一扇實木的屏風,緊接著除了水聲竟然還有細碎的歌聲亦從那屏風後麵傳了出來。
“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大風大雨裏滿街跑……走不好,摔一跤……”
聽見那歌聲,蕭辰雲的眸光不由得黯了黯,蕭辰雲當然認得那個聲音,那是官七畫的聲音。
又是水聲又是歌聲,蕭辰雲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是一下便猜了出來了自己那小王妃現在到底躲在屏風後麵幹什麼了。
她怕不是在洗澡吧!
意識到這個,蕭辰雲雖然還躺在床上,但是臉上神情卻已然變得不自在起來了。
緩緩地將眼睛又閉上,這一刻,他腦中竟然有些紛亂。
若是知道自己這麼快醒過來碰到的會是這樣的場景,蕭辰雲寧願自己現在還繼續昏迷著。
那他現在到底是該起來,還是不該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