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計劃2(1 / 3)

曼哈頓計劃2

負責籌建實驗室

對於製造原子彈實驗室的選址工作,許多人曾經提出過建議,但其中除了兩處以外,全都被否決了。

格羅夫斯否決了將實驗室建在洛杉磯以北聖貝納迪諾的建議,因為洛杉磯的吸引力太大,容易招致工作人員破壞安保規定進入市區。

另一處地址在內華達州雷諾城附近,由於該地冬季氣候太壞而被放棄。最後,選址的範圍縮小到新墨西哥州的幾處可能的地點。

該州的主要城市阿爾布凱克,雖然鐵路與空中交通非常方便,但四周郊區卻很少有居民,而且難於通行。

一開始在該市周圍有5處地方可供選擇,但到1942年11月中旬,格羅夫斯同奧本海默出發考察時,候選名單上隻剩下兩處:傑姆茲泉和奧本海默本人建議的一處,位於新墨西哥州中西部的洛斯阿拉莫斯。

他們首先視察了傑姆茲泉,這是一個狹長形的峽穀,三麵被高矗的峭壁包圍,很難見到陽光。格羅夫斯擔心現有的房子太少。奧本海默則考慮到此地過於荒涼,因此他們繼續前進。

他們乘坐不帶標誌的車子,沿著坎坷不平的山路由傑姆茲泉蜿蜒而上,進入傑姆茲山區,駛向洛斯阿拉莫斯。

洛斯阿拉莫斯,西班牙語是木棉樹的意思。事實上,在這海拔2500米高的地方,根本很少見到木棉樹,反倒是濃密鬆樹及灌木圍繞左右。

周圍的山色十分壯觀,從基地上的某些角度,還可以遠眺群山背後,一片延伸至地平線的大沙漠。

這一小組人在途中經過的鄉村就是奧本海默在過去15年間曾經迷戀過的地方,在他20多歲時,常在附近縱馬馳騁。

隨後他帶格羅夫斯去參觀了位於海拔2100米高的洛斯阿拉莫斯寄宿製兒童學校,在他們視察的地點已經準備好了住處,而且有水電供應。

汽車終於到達崇山峻嶺間的一處基地,他們看到了一些分散的木屋和校舍。

這所學校以善於在戶外環境中培養學生而著稱。穿著童子軍裝的孩子們在田野間用好奇的眼光注視著這一小批人:他們下了汽車,並端詳著地圖,眺望周圍的原野,之後又談論著什麼。

這裏環境幽美,山色秀麗,但格羅夫斯卻隻關心實際問題。該地的一個大好條件是有現成的校舍,但也有若幹缺點。水源僅夠目前居民飲用,電力線有待架設。由聖塔菲通往學校的那條蜿蜒的沙礫小路需要徹底翻修。

奧本海默製訂了一個建設實驗室的計劃,他認為隻需要30多位科學家加上後勤人員就可以完成任務。因此,格羅夫斯就根據這個計劃決定把新的實驗室建造在洛斯阿拉莫斯。

奧本海默想把他常來遊玩的這片地區與他的物理事業結合在一起的目的終於實現了,但最終這裏的自然環境被大規模的施工嚴重破壞。

多年後,他說:“我要為毀掉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負責。”

幾個月之後,奧本海默由於各種原因大大增加了所需人員的數目,好在這時早已經征購了這所校舍,而且實驗室已經開工建造。

實際上,這項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的大工程,遠非奧本海默開始時想得那麼簡單,這位優秀的理論物理學家一上任就麵臨著許多這樣那樣的困難。

奧本海默的助手之一、實驗物理學家約翰·曼利認為,如果奧本海默是個實驗物理學家,他就會明白“搞實驗物理學90%是管道工程”,因為,如果要他選,他永遠也不會選這個地方。

如果完全讓奧本海默按照自己最初的設想辦事,他很可能鬧出一場大笑話,這就是說,企圖僅僅依靠他精心挑選的30多位科學家來製造原子彈!

奧本海默在做出了建設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的決定後,他似乎對如何管理這樣一個大實驗室毫無思想準備。

芝加哥大學的薩姆·艾利森是從一開始就參加這項計劃的一位科學家,他這樣回憶道:

正值1942年聖誕節前夕,奧本海默要求我幫助他進行實驗室的初步規劃。他和我兩人坐在台地上討論實驗室的建設計劃。他給我看了他草擬的一份實驗室組織機構表,其中包括100人左右。

我看了之後覺得某些地方不行,但也不知道問題究竟在哪裏。我隻能隨便地提了提,“怎麼沒有負責運輸的職員呢?”我問他。

他不以為然地瞧著我說:“我們不需要運輸什麼東西。”顯然,他比我對未來實驗室的規模更加估計不足。我認為在沙漠裏建造這種實驗中心的想法本身就是錯誤的。

就我看來,把實驗室造在大的工業區內可能更加合理,至少從經濟上看是有利的,但奧本海默似乎偏愛那個鄉村。

如果說奧本海默不善於估計實際工作所需要的人力,這點還是可以理解的,但他竟然如此低估了所需的科學隊伍的數量,就很難使人信服了。

他在處理這個問題上似乎采取了一種漫不經心的、空想的不切實際的態度。他的女秘書普麗西拉·杜菲爾德回憶,奧本海默經常與羅伯特·澤爾貝爾無休止地聊天,談論邀請什麼人參加這個班子比較理想,以及某人的傑出才華可以啟發另一個人比較平庸的思想等。

看起來他並不像是在組織一項規模巨大的科學技術事業,而更像是在挑選百老彙戲院中的演員。

他還有一些奇怪的念頭,例如主張為“新婚夫婦”建造特別安靜的住宅。他所指的“新婚夫婦”似乎是結了婚但還沒有孩子的夫妻。

1943年初,當年僅28歲的羅伯特·威爾遜負責把哈佛大學的回旋加速器搬遷到洛斯阿拉莫斯時,這種機構不健全的嚴重後果就開始暴露出來了。

威爾遜是奧本海默過去的學生,他應奧本海默的要求,於3月4日來到洛斯阿拉莫斯了解安裝回旋加速器的條件是否成熟,同時檢查其他科研設施的施工進度。當他看到洛斯阿拉莫斯建設工作陷於一片混亂時,簡直被嚇壞了。

在我回哈佛的途中,我在芝加哥冶金實驗室停留並與約翰·曼利進行了討論,我們不但議論了洛斯阿拉莫斯的現狀,而且談到那裏嚴重的無計劃性,幾乎不知道那一件事由誰負責,而且所有的工作都沒有日程安排。我們決定直接去找奧本海默並要求他研究改善這種狀況的辦法。

於是我們到伯克利去找他。看來奧本海默當時把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社交聚會上,至少我們是在那種場合找到他的。他和往常一樣表演他拿手的馬丁尼酒,這種酒就是把一定分量的杜鬆子酒摻到馬丁尼酒中去,而且他一板一眼地幹這件事。不知道是他喝多了還是我和曼利喝多了,我們和他大吵了起來。

我們纏住奧本海默並向他彙報所遇到的種種實際問題,希望能夠使他了解現場的混亂情況,但沒有講多久,奧本海默就勃然大怒。他用粗話罵我們,指責我們不應當告訴他這些無聊的瑣事,說這些該死的事不用我們多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