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奇才2
深得學生敬慕
然而,奧本海默之所以成為受學生們歡迎的教師,其原因還不止在於他在物理學上振奮人心的重要成就,奧本海默在課堂以外的生活中有許多方麵深深地吸引著學生。
奧本海默在歐洲留學4年,曾經向當代的許多最偉大的物理學家學習,並與他們共同進行研究工作。
他從這些科學巨匠那裏不僅學習了許多新穎而重要的概念,同時在他生活的各個方麵也徹底地“歐化”了。
他熟知各種歐洲的名酒與佳肴,通曉中世紀的法國詩篇。他甚至選學了梵文,為的是閱讀東方古代哲學書籍。
他的學生都清楚地記得,與其他的物理學家不同的是,他大量地涉獵專業領域以外的書籍。
哈羅德·徹尼斯回憶說:“他大量閱讀關於法國詩歌的書籍,所有能找到的書包括詩歌和小說他都喜歡閱讀。”
徹尼斯親眼看見他不僅讀古希臘的詩歌,而且閱讀類似歐內斯特·海明威一樣的當代小說家的作品。
他尤其喜歡海明威的《太陽照常升起》這部作品。
從任何標準來衡量,更不用說以美國西海岸物理係人員的標準衡量,奧本海默都稱得上是富於教養而又博學多才的儒雅之士。
即使在經濟危機時,他的生活狀況無疑也是很優越的。
首先,1931年8月他被提升為副教授,年薪3000美元。除此之外,他父親繼續向他提供額外的補助,這些足以使他的種種愛好變成生活的現實。
像他的父親一樣,奧本海默天生慷慨,非常樂意和學生們一起分享美味佳肴。
在伯克利時,當開完研討會後,他總會邀請一群學生去傑克餐廳吃晚餐。傑克餐廳擁有全舊金山最美味的食品。
他的一位老友說,在1933年全國上下禁酒時,他總是知道舊金山最好的餐館和地下酒吧在哪裏。在那時,人們隻有通過渡船才能從伯克利到達舊金山,當他們在等渡船時,人們總會在渡口的酒吧裏匆忙地來上一小口酒。
他們一到坐落在薩克拉門托街615號的傑克餐廳,他就開始點酒,並讓學生們點餐廳裏最好吃的菜,通常都是他買單。
他的學生弗蘭克林·卡爾森和梅爾巴·菲利浦都在尼德爾斯基那裏租了房子,他每兩三周會去看望他們一次。
幾乎每晚22時他們都會準備飯菜和點心,大家坐在一起玩彈塑料片遊戲,一起談天說地,暢所欲言。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會聊到半夜,有時甚至聊到淩晨兩三點。
每年春天,也就是伯克利的第一學期結束後的4月,他的學生都會遠行600千米同他到帕薩迪納加州理工學院去,他在那裏教春季班。
學生們全然不計損失地放棄了他們在伯克利租的公寓,不顧昂貴的費用搬到了帕薩迪納每月高達25美元的花園式別墅。除此以外,暑假裏一些學生甚至同他參加了在安娜堡舉行的為期幾周的密歇根大學物理學研討會。
1931年夏天,奧本海默遇到了自己在蘇黎世讀書時教過他的老師沃爾夫岡·泡利,他也參加了這次研討會。在研討會上,他不斷地打斷奧本海默的演講,直到另一位著名物理學家克拉默斯衝他生氣地吼道:“泡利,請閉嘴,讓我們聽完他的演講。等他講完了以後,你可以隨意指出他的錯誤。”
如此尖酸刻薄的語言反而凸顯了奧本海默的卓越才能和大家對奧本海默的愛戴。
1934年,他搬到了位於沙斯塔路2665號的一個小型公寓裏,它坐落在伯克利山上一條陡峭的之字路邊。
他經常邀請學生們參加在他家裏舉行的晚宴,一起暢飲摻了墨西哥紅辣椒的白酒和紅葡萄酒。在這種場合,他還會要求學生們品嚐他精心準備的度數有些高的馬提尼酒。
不管夏天還是冬天,他屋裏的窗戶總是開著的。這使得客人們不得不擠到角落裏,靠近屋裏的壁爐。臥室裏鋪著從新墨西哥買來的印度地毯,牆上掛著父親送給他的畢加索的版畫。
當物理學話題談得乏味時,談話的主題會轉向藝術或文學,有時他會建議談談電影。
從這所小小的房子可以看到舊金山和金門橋的美景,他稱它為“世界上最美麗的港口”。從房子上麵的大路看,屋子被桉樹、鬆樹和阿拉伯膠樹遮蔽著。
他告訴弟弟說:“我常常躺在星空下,想象自己躺在佩羅卡連特的長凳上。”
當時一位非常了解奧本海默性格的同事對此評論說:“奧本海默最喜歡有一批崇拜他的學生圍著他團團轉。不管怎麼說,這就引起了一些風言風語。”
從奧本海默開始當教師起,在他周圍就聚集了一圈密友,一般都是他最有才能的學生,其中許多人幾乎或遲或早地都自覺地模仿著他的舉止和癖好。
他們學奧本海默那樣懶洋洋地散步,模仿他掏打火機為別人點煙的特別姿勢,甚至發展到學他講話的習慣。例如,當別人講話時,奧本海默常用帶德國音的口頭禪搭腔:“是的,是的”,他的許多學生也養成了同樣的習慣。
這個圈子裏的人舉止簡直成了當時伯克利校園內引人注目的一種時尚。幾年後,這些初出茅廬的物理學家都開始抽奧本海默常抽的切斯特菲爾茲牌香煙。人們都像他一樣,當有一人掏出煙時,都會有人給他點上,頓時周圍就煙霧繚繞了。
“他們模仿奧本海默的手勢、動作和聲調。”羅伯特·塞培爾這樣回憶道。
伊西多爾·拉比說:“奧本海默像蜘蛛一樣位於他周圍人際關係網的核心。有一次,我在伯克利對他的一群學生說了一句‘我覺得你們很有天賦’,第二天,他就知道這句話了。”
那是一種近乎狂熱的迷信和崇拜。埃德溫·尤林說:“我們不應該喜歡柴可夫斯基,因為奧本海默不喜歡他。”
人們很容易從他們的風度上識別誰是奧本海默圈子裏的學生。他們處處與奧本海默形影相隨。奧本海默把他們帶上自己的汽車,開到華貴的“海味飯店”去進餐。他把這一切都看做是全麵教育的一部分。他向學生們介紹各種名酒,以及各種佳肴的烹調方法。
在夏季,奧本海默又邀請這些學生到佩羅加特林牧場去旅遊。他們白天騎馬,晚上則蹲在門廊下的納瓦霍地毯上,按他們自己的規則玩擲骰子遊戲。就局外人看來,他們確實是一個特殊化的小圈子。許多人如果聽到他們高談闊論,對物理學和其他文化問題評頭論足,肯定會認為他們實在過於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