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清晨。小販的吆喝聲,打更的唱報聲,車馬轔轔聲和人群的熙熙攘攘聲,當真是熱鬧非凡。尤其是前天祈雨成功,讓這個日薄西山的皇朝又有了一點微妙的希望。老百姓就是這樣,隻要給他們一條活路,他們就會跟隨你,追隨你。
這是一個很混亂的清晨。一騎飛騎玩命往城門口飛馳電掣而來,風塵仆仆的衣物,蠟黃的臉色和難掩疲憊的雙眼,可以看出這個人趕了不少路。在街道上橫衝直撞的
人沒有任何敢上前攔阻,城門官一看到那筋疲力盡地身影登時大叫著讓出城進城的百姓讓開,遲緩的甚至被毫不留情從天而落的鞭子狠狠抽打驅趕。沒有人敢說什麼,相反,在看到那個額上青筋鼓起,牙齒緊緊咬住嘴唇,紅色的鮮血不停的往下流淌的驛卒策馬狂奔好像是一道電光而來的人時,老百姓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避開來,眼睛裏全是擔憂的光彩。
“八百裏加急!!!八百裏加急!!!見者速避!速避!!!”驛卒扯著幹渴地嗓子嚎了出來,那聲音卻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由於城門官的效率和百姓們的自覺配合,驛卒衝進了城門。在路上橫衝直撞直奔皇宮。
驛卒奔馳著衝出一條路後,閃避得東倒西歪的平民百姓們紛紛聚攏起來,麵露憂色的互相探討自己的猜測,所有的人都憂心忡忡,生怕又一場禍端即將來到。
遠遠的,宮門已近在眼前。驛卒夾緊馬匹狠狠抽了一鞭,狀若瘋虎的往前飛奔。
見到這個一身狼狽的驛卒,宮門口的衛士立時分出幾個出來,一把抓住了從馬上滑落下來,要與地麵親密接觸的驛卒。
驛卒被拉起來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直接一把拽住一個衛士的衣甲啞著聲音大聲叫道,“小的要見皇上!!!”
……
“數百名官員被殺,整個青州政務陷入癱瘓!!!”皇帝用力一拍龍椅扶手怒喝,“朕何嚐受過這種侮辱!”
李諶坐在椅子裏,聽完這起駭人聽聞的殺官案,眉頭不著痕跡地蹙起,大腦裏已經在推測到底是哪個組織做下這份慘案的。心中糾結混亂的他沒有注意到已經退朝。皇帝朝李諶走來。光顯出身形,晃醒了還在思索中的李諶。
“諶,有興趣去趟青州嗎?”皇帝望向李諶,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李諶挑了挑眉,“理由。”
“你要找的那個人就在青州。”皇帝慢條斯理地說,欣賞著李諶微微變動的臉色,“不錯,就是你心裏想的那樣,這次駭人聽聞的殺官案正是你可愛的妹妹鳳忘憂所為。”輕飄飄地扔下個炸彈,皇帝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容,“當然,如果你不想去,朕也不會勉強。”
瞪了這笑得沒心沒肺的人一眼,李諶冷然道,“我總算知道你的那些臣子被你奴役時的悲慘心境了。”
“啊?”皇帝抗議了,“朕又沒勉強你去,如果你不想去,朕絕對絕對不會多說什麼的。”
李諶心裏的怒火隨著這句占了便宜還賣乖的話蹭蹭蹭直線上漲,眼見就要爆破的時候,卻突然戛然而止。
眼見著李諶的怒火就這麼突兀的消失無蹤,皇帝的心裏本能的感覺到危險了。
果然,李諶怒極反笑,“你努力把我引到青州去,是為了柳三公子吧?”
皇帝一窒。
“這個王朝於你而言,根本沒有在乎的地方,你費盡心思絞盡腦汁甚至用鳳兒來引誘我,不就是因為青州有你在乎的人嗎?不過我倒是沒想過,你的紫緣皇後居然會是個男人!”
這話一出口,光瞪大了眼睛。皇帝被自己的龍涎給嗆住了。
“咳咳咳,你胡說什麼啊?”皇帝力持鎮定地看著李諶的眼睛。
“胡說?你的原則從我認識你以來就從未打破過,”李諶微笑,笑容難得地有些不懷好意,“三年前你主動提起一個人,還讓我幫那個人解決掉麻煩,事情很快就解決了,這事我一解決就拋在了腦後,而那些我派去保護柳三公子的暗衛則因為我的一時疏忽沒有撤回,所以……”李諶語氣輕輕一停,在皇帝越來越糾結的麵容上淡淡地瞟了一眼,“拿你認為合適的出來換吧,我可沒精神做白工。”瀟瀟灑灑地說出這番話,李諶走出宮門。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是在上輩子,他也不隻是一棵簡簡單單的,隻知道回報的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