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府——
剛進城門,李諶就感覺身後多出了一個人的呼吸聲。李諶知道光跟上來了,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感受,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容,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背後靈?如果他這樣跟光說,以光單純的心思會不會露出一副哭相呢?苦中作樂地想著,李諶剛走進自己的府邸,諸葛成空和聞人羅異走了出來,臉上都是怪異之色。
李諶之所以會搬出相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在相府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甚至有點礙手礙腳。於是在前年,李諶主動提出要搬出去,剛把這話提出口的時候,老相爺氣得暴跳如雷,差點沒氣瘋,李清陽等人也是一臉的不同意,但李諶心意已定,他們也就不能對此發表什麼意見了,畢竟,李諶業已長大,許多事情不是他們這些平時並沒有多少交流的長輩們能夠插手管得了的。
“怎麼了?”李諶挑眉。
“皇上和李家人都在裏麵等著你。”諸葛成空含糊不清地說道。
聞人羅異急忙讓開了步子和諸葛成空一起擁著李諶進了大廳。
李諶甫一走進大廳,廳中一片寂靜,端著茶杯端坐主位的皇帝慢悠悠地品著他精釀出來的玉瓊漿。在他側方下手的是勉力鎮定的李老相爺,李清陽、李清風還有被叫來的李清城,三兄弟坐在李相爺右下手時不時交換個眼色,也同自己的父親一樣沉默不語。李清陽看到李諶的時候張了張嘴,神態有些失控。
“回來了。”皇帝頭也不抬地問。
李諶隨意在他身邊坐下來,隨意撈過酒壺仰首狠狠灌了一口。皇帝身上的威嚴之氣登時清掃一空,倏然起身伸手搶來,李諶身體一晃人已經到了大廳門口,“快把酒還朕,就這一小瓶了!”皇帝大叫著腳下一跺人又往李諶撲來,李晨昂首把剩下的一口掃了個幹幹淨淨,“還你?這可是我釀的酒。”
“這天下的東西那樣不是朕的,你釀的酒自然也是朕的。”皇帝哼哼說,手中的動作卻不慢,繼續上前,李諶微微一笑,笑容裏的邪肆讓皇帝一愣,隻見他擰開酒壺的機關,咯噠咯噠聲過後,碧青色的酒液僅僅落下了一滴。“空壺你還要?”
皇帝惱火,“這可是最後一瓶了,你居然!”李諶哈哈一笑,拍了拍手,聞人羅異忍著笑容走上前來,“屬下這就去拿。”皇帝拿眼瞪聞人羅異,“你膽敢欺騙於朕?!”聞人羅異優雅一笑,行了個禮,“陛下誤會了,這是主上的命令。”
“命令?什麼命令?”皇帝問李諶,聞人羅異趁機從一旁的拱門走了。李諶落下坐來,就坐在皇帝身邊,隨意掃了眼有些石化的李氏父子四人,淡聲道,“不就是不告訴你還有多少玉瓊漿罷了,你有必要這麼跳腳不悅嗎?”
皇帝吐氣吸氣,“李諶,別以為朕不敢斬你!”森然殺氣從皇帝牙縫擠出,字字成霜。李家人聞言驚得差點失態。李清陽更是臉色簌變,幾乎想立即跪下求情,被李清城拽住了。
李諶冷嗤一聲,“那還是真是感謝了,臣~~~正求之不得呢。”譏誚地話讓皇帝又是一陣惱火。
“好了,別廢話了,你來找我不會就是要和我嗆聲吧?有事就說。”李諶站起身扯了扯身上又是草屑又是泥土的皺巴巴的衣服,眉頭不著痕跡地一皺,“我先進去換身衣服,你想清楚再說罷。”
“我和你一起去。”皇帝起身,朝陰影裏的侍衛們揮揮手,隨意拾了拾身上的便服,風度翩翩地起身說道。
“怎麼?不等玉瓊漿了?”李諶嘲笑地斜了他一眼。
皇帝回了他一個假笑,“哈,不巧,朕不怎麼靈光的記憶裏還記得你臥房裏有一壇十年的陳釀。”
“你以為我會給你喝?”
“不給朕不會搶嘛?”
“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