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的濃霧下,來人一襲青衫,身長玉立,英挺的臉上有著一絲欣慰的笑意,不是劉陵是誰?
他直直的看向麵前憔悴不堪的女子,心疼地說了一句:“我來了。”
劉蔓櫻也道:“你來了。”
兩人都再沒有說話。劉蔓櫻沒有問他為什麼來,劉陵也沒有多作解釋,這一刻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劉陵來了,不已經說明了一切麼?
蔓櫻想象過千百次重逢的場麵,卻決然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叔侄重逢,他看起來比以前清瘦了些,卻是更英挺了許多,而她呢,哪裏還有昔日皇族的模樣!
“蔓櫻,是皇叔來晚了,讓你受苦了!”劉陵將手中的笛子收起,直直地走向這個一直存在於他夢中的美人,將她一把擁在懷中,差些便已經失聲痛哭出來了。
劉蔓櫻看著他,目光漸漸柔和,笑意從眼中傳出,慢慢舒展開來,凝成嘴角邊一個絕美的微笑。
“皇叔能來,蔓櫻便已經很知足了!”劉蔓櫻眼角未幹的淚痕又添新的痕跡。
“王爺,前線報,糧草被劫!”忽然間,有人過來在劉陵耳畔為難地說著。
“什麼時候的事情?”劉陵急急忙忙鬆開手,有些緊張地問著前來彙報的士兵。
“就隻是前一刻的事情!”士兵回答地雷厲風行。
劉蔓櫻猛地抬眸,昨日的確是聽那啟睿說起過的,梁軍糧草不濟,吳軍便一直在挑著機會來劫糧草,這會子趁著劉陵不在,果真是出事了。
“不好,皇叔,有詐!”劉蔓櫻一想到其中的這層關係,便一切都明了了,趕忙叫道:“你快走,先去想法子保住糧草,快,再不走就晚了!”
“好,那我們一起走!”劉陵說著便已經抱起劉蔓櫻上馬,快馬疾馳了許久。忽地一刹那,劉蔓櫻看到一旁有寒光閃動,來不及說什麼,急忙側身抱住劉陵,緊接著悶哼一聲。
“蔓櫻,你怎麼了?”劉陵很快便察覺到了蔓櫻的異樣,急忙停下馬來查看她的狀況,但見她右肩上已然中了一箭。
“沒事,這點小傷還不礙事,皇叔快走,不然他就追來了!”劉蔓櫻唇色已然發白,小手緊緊揪著劉陵的衣袖,指頭上關節發白,看得出來十分的艱辛。
而劉陵又怎麼忍心看著心愛的女子受這般折磨,韁繩一拉,終究是停了下來。
“果然是叔侄情深啊!這樣的好戲本王幸好沒有錯過!”就聽到啪啪啪三聲拍掌聲,啟睿身背利箭,竟是一席白衣出來。
劉陵淩厲的眼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啟睿,極慢地從唇縫裏擠出駭人心魄的一句話:“你以為就憑這樣便能控製住我劉陵?”
“所以,本王隻能親自過來了。”啟睿語意輕柔地搖搖頭,那雙似是被火迷蒙了一樣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深不見底,眉眼輾轉間,是蓄勢待發的氣勢與詭譎難測的深沉:“梁國的十七王爺和天下第一美人,本王怎麼小覷呢?”
“你始終不肯輕易放過我!”劉蔓櫻冷笑一聲,靜靜地看著他堅毅的雙頰,白衣著身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雋秀,可惜的是,那張溫潤如玉的笑臉下再不是當初的含情脈脈,而是今時今日的冷若冰霜。
看到這個人,劉蔓櫻幾乎是要叫起來!
但終究是忍住了,更多的大概是因為實在是沒有多大力氣叫了吧,腹中又有種陣痛感,她整個人都斜靠在劉陵身上,而這一幕落在啟睿的眼裏則是更加的刺眼。
“皇叔,我……我快不行了!”劉蔓櫻額頭上冷汗涔涔,終是忍不住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啟睿雙手握拳,因著用力極大而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公主,走!”此時忽然從不遠處駕來一輛馬車,但見馬上的劉陵適才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他劉陵也是提前有準備的。
啟睿驚訝抬頭,正要拿箭卻被劉陵一把擋住。
那馬上之人飛身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劉蔓櫻扶上了馬車之上,隨後駕車而去。
車上也有一名叫不出名兒的丫鬟,扶著劉蔓櫻,拚命替她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嘴中還一直念叨著:“公主,暫且忍忍,很快咱們就安全了,回了梁國就好!”
劉蔓櫻一直纏著嘴唇,許久才吐出幾個清晰可聞的字眼:“快去救皇叔,皇叔!”
“公主且放心,王爺身邊有暗衛護衛,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這丫頭是連彩河,看著公主這可憐的模樣,便趕忙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