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珠淚泣殘紅(二)(1 / 2)

座下的女子不禁抖然,跟著定王不是一日兩日的了,他的脾氣,雖說自己不能全然摸清,倒也的確是已然了解地八九不離十了,在定王府的那些日子裏,他們雖然是表麵光鮮,似乎華衣美服小日子過地好不愜意,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定王府的暗門是極其黑暗的,那裏一直是被稱為“有命進無命出”的人間森羅殿,專門奉定王密令查辦各種要案,對於任何人,管他是王公大臣還是皇親國戚的,隻要是上了定王的黑名單,他們不僅可以有權利恣意緝捕、刑訊、淩虐、拷打,就算是處決也可以肆意妄為,不拘於刑!一想到這裏,她原本鎮定的身子又不禁軟了一兩分。

這定王他究竟是想要怎樣?他知道自己千錯萬錯,若眼前這個比皇帝還要威武上幾分的男人要她這一條賤命,簡直猶如撚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何必還要拐著彎子折騰她?

“王爺明察啊,奴婢……奴婢確實是冤枉的!”那人終於是抬起了頭,不過額前都是散落的青絲,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大抵也就隻能瞧出這姑娘人挺瘦的。

“哦?那你倒是給本王說說看,你究竟是哪裏冤枉了,說出來,瞧瞧是不是本王昏庸無能而冤枉了你?”啟睿似笑非笑地盯著底下已經有些瑟瑟發抖的人兒,說話之時還特地提高了話後頭的尾音,讓人聽了之後便感覺是極有磁性的,卻也更加地毛骨悚然!

那女子一愣,似乎是有些千斤重的頭兒又向下“羞怯”地低了幾分,怎麼也抬不起來。她身子微微顫抖,顯然是怕的要命,無奈之下,隻得道:“我……哦不是奴婢不知,真的不知是哪裏犯了錯!”

她說著臉上竟然滾下來好幾粒豆大的汗珠來。

蔓櫻雖依舊是處於迷茫狀態,但好歹也不是一頭霧水了,地下的女子必然與她相關,至於究竟是哪裏惹惱了他,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她很好奇,眼下的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不過是四五月的天氣,雖說是悶了些,卻也還沒有熱到這個程度吧,不知是不是幹了什麼虧心的事情?”蔓櫻慢悠悠地說著,那說話的速度簡直能把人給磨死。

“王爺,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聽信了他人的讒言,鬥了膽子才害了纓貴人,奴婢百死不得恕罪!”豔玲閉了眼咬咬牙,頭狠狠地磕在地上,一下接著一下:“今日,請王爺賜奴婢一個痛快!奴婢願將對王爺的一片赤忱之心掏出來在王爺駕前,以贖罪愆!”

殷紅的血自額頭上磕破的傷口蜿蜒而出,將空氣也染上了淡淡的腥味。小小的密室如同牢籠內遺篇寂靜,隻能聽見沉悶而單調的磕頭聲。

這女子總算是多說了幾句話,蔓櫻心中大抵也是想到了一個人,便試著叫了一聲,“豔玲?”

那女子猛地抬頭,因著速度很快,所以額前的碎發一下子便被吹了起來,一張精致的小臉不明神色地望著劉蔓櫻,卻也與她髒亂的身子滿是不搭。

“果然是你!”蔓櫻一驚,這姑娘她是有些印象的,當年她和親入吳國之時便是她伺候的,當時她隻道這姑娘是啟睿的人,因著後來曾經見過平華公主樣貌的人不是死了便是失蹤了,隻有這豔玲依舊好端端的,所以當時蔓櫻便猜想她必定是啟睿的心腹無疑。

“公主,許久不見了!”她眨巴著大眼睛望著蔓櫻,其中滿滿都是希冀,大抵是她也猜想到蔓櫻對她的事毫不知情,還指望著曾經伺候過的公主能為她求情說上幾句好話吧。

蔓櫻一笑,搖了搖頭,順勢伏在啟睿懷中,極為隨意道:“不對,你我……頂多也便是一個月沒見,哪裏算得上許久這一說?”

豔玲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正要一問三不知裝傻子之時,蔓櫻偏生搶在了她前頭,嗬嗬冷笑一聲,“不要給我裝,難道你真當本宮不過是大魏宮中不諳世事的小公主嗎?”

“你……知道了?”豔玲驚問,似乎壓抑不住潮湧的情緒,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

“說吧,你與那姓夜的賤人到底是什麼關係?”蔓櫻轉了轉中指上的戒指,紅色的瑪瑙依舊光鮮,隻是周遭的銀飾好像是微微有些舊了,不過更有風味了些。

說起來她還真當是要好好謝謝這枚戒指,還有裏麵的老朋友,若不是不小心旋了一下,她也沒有這麼快便能夠猜的出來,這宮中最恨她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