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唱多少,隻是匆匆押個旋律罷了。
莊雅愣在門口,半天沒回過神。直到蔓櫻轉身,她才驚歎道:“像,實在是太像了!”
“公主,你……方才說我像誰?”蔓櫻心中疑惑,莊雅公主說像,昨夜那韓芸謙又說替身,難道那個女人就是皇帝心中的神女?
莊雅頓了會,腳步不穩的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想呼吸一下,“隻是說你這般唱起來還真像是有那麼回事的,哀怨愁腸的,讓人好不焦心!”
蔓櫻在自己麵前取過杯子,優雅地地斟茶,盈盈碧水自壺嘴中流淌而出,落入光潔如玉的杯中,水光瀲灩中映出她的雙眸,更顯出她與塵世全然不同的清貴高雅之氣。“公主這話說的,纓絡都不知道是在誇纓絡唱的好,還是間接的說臣妾不務正業呢?”
她的聲音輕而雅,雖然像是在說笑,卻如同可以凝神靜氣一般,讓人心緒頓時安定了下來,隻是覺得這個問題並不好笑,反而帶點小嚴肅,卻又不傷了感情。
莊雅接過茶水,笑道:“自然是誇你的,你這太醫家的小姐,竟也會這種曲子,難得的很!”
“公主誤會了,其實纓絡一點兒都不會,唯一會的這一句還是昨晚不小心路過那什麼宮前的時候聽來的,當時纓絡也忒閑情了些,偏生好奇進去看了看,便瞧見一窈窕女子,身著戲服,在高台之上唱著這曲子!”蔓櫻薄唇輕輕動了動,眼神極其生動。
莊雅又是一聲不響,兀自將薄唇輕輕抿起,蓄滿了笑意,可明亮的眼眸在外頭的一絲冷意之下,呈現出一種醉人的黛青色,有著凜冽的光芒,似在思考一些極為嚴峻的事情。
蔓櫻瞧著也差不多是時候了,莊雅雖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反駁什麼,想必是要看看她接下來會說什麼吧!
她捋了捋額際的散發,動作極為輕柔,看起來別有一番慵懶的優雅氣質。卻在後一瞬拿出了那發簪在手中觀摩,然後遞到莊雅麵前,清聲問:“那公主認識她嗎?”
莊雅一驚,“纓貴人,你莫不是真和她有了瓜葛?”
“公主,她是誰?是不是就是那個……她?”蔓櫻心中暗自揣測,為何莊雅見到這發簪的反應那麼大,看來那女子真真不是一般人。
莊雅公主徑自關了窗,瞧瞧外頭也沒了人,才執了蔓櫻的手,拉她到裏頭坐下,“想必你一定見過她了,她是靜嬪,是皇上從外頭帶來的女子,當時來的時候極為受寵,最愛的便是給皇上唱曲子!她素扇歌舞,曾步步生蓮,為人也是極為清傲囂張的,在宮中不會打點,外頭也沒有什麼靠山,所以除了皇上,並不受人待見!”
“這絕不是皇上將她安置在冷宮中的理由!”蔓櫻眼波流動,朝莊雅暗笑一眼。
“她與人私通,被皇上捉奸在床!”莊雅淡淡道,“不過那奸夫本事大,當時便逃了!”
與人私通還被捉奸在床,卻隻是被打入冷宮,看來皇帝對她還是有些情意的,不然即便是為了天家顏麵,皇帝也斷然不會留她小命。
蔓櫻道:“靜嬪心中另有所屬還是怎麼,公主說她性格冷傲,卻還與人私通,應該不會是……寂寞吧?”
她說完,自己心裏都抖了一下,又猛地想起昨夜靜嬪說的話,什麼寂寞男人找寂寞女人的,想想都覺得有些後怕。
“我當年聽她宮裏的人說,她隻不過是受不了當初皇上對國事關心,而稍稍冷落了她,所以她想用此事刺激皇上,卻不知最後這事竟成了真!”莊雅公主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那你可知,當年,她被關在地牢裏整整五天五夜,粒米未進,滴水不沾,卻仍舊能保持眼神清明,任憑審問的人軟硬皆施,隻是兀自咬緊牙關,死也不肯開口吐露那奸夫半個字。”
蔓櫻歎了一聲,這靜嬪在他人眼中自是孤傲冷豔,自作清高的妃子,可細細想來,也不過是個掌控不了自己宿命的苦命女人罷了。
“我很像她嗎?”蔓櫻含著笑意,認真地問道。
莊雅對著她瞅了半天,又給仔仔細細打量了許久,終於摸著下巴,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忽然道:“細細一瞧還真有些相似,高鼻梁,白皮膚,大眼睛,哦,對了,還有一張櫻桃小嘴,最相似了!天下美人不都是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