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櫻,你清醒一點好不好?為什麼你看吳國的皇族中人能看的那麼透徹,但換成大梁宮中出來的,你就愚蠢的絲毫不見你的冰雪聰明呢?你看看你以前多聰明,不僅順利進了我家頂了我妹妹的位子,還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了漠北的愛慕……”說到最後,他索半開玩笑半當真地板起臉來,滿意地看到劉蔓櫻此時嚴肅的臉上竟染了一層尷尬的微紅。
“對不起,纓絡的事情,我……”聽出了柳惜墨談笑之餘的弦外之音,蔓櫻她縱是驚愕卻也無奈,這裏,她最對不起的便是那個無辜喪了性命的姑娘。
他看她半晌,掉轉頭去,重又對著他那架娟秀的古琴,開口道:“有什麼好怪的,這一切都是命,纓絡的心,在兩年前進宮之時便已經隨著她心愛的人一起死了!更何況她本性善良,依著這樣的性格,就是到了宮中又能活幾天,索性還不如來個痛快,一來不用擔那些個莫須有的淫穢之罪,二來也無需身心受折磨!”
說罷,他素指如飛,暢彈一夕粼瀠。
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一直很灑脫,近日以來,各類紛亂雜蕪之事如一團亂麻糾結著思緒,焦躁與不安重重衍生,時時在心間縈繞,讓他疲於應付,隻有閉上眼靜靜地彈琴才能忘記一些鎖心的事兒!
劉蔓櫻沒有說話,柳惜墨他到底還是不願把話說得太難堪,心下柔軟,對他輕淺一笑,“謝謝你,不恨我!其實我知道骨肉親情血濃於水,我也有妹妹,過去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對她也是不冷不熱,可她卻將我當做是最親的人!帝王之家的親情,我從來都沒有珍惜,直到她為我而承擔罵名,那一刻我才後悔!我好後悔,她興高采烈叫我姐姐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拉起她的手,她送來親手為我縫製的小物件時候,我為什麼要不屑一顧,她為我嫁入吳宮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勇氣帶她離開,我……”
忽然間,柳惜墨站了起來,一把拽過劉蔓櫻的左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修長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用最無聲的動作安慰她。
蔓櫻緊緊咬著唇,她不能哭,她不要哭,她卻還是忍不住淚落腮邊,伸手環住眼前男子的背。
他很瘦,可是肩膀卻一點也不窄,那樣的寬闊,似乎在他的臂彎裏,什麼樣的困難都是不足為懼的。
“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這裏沒有外人,不丟人!以後進了宮,就不能再哭了,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都要活的漂亮,你要記住,你劉蔓櫻也是我柳惜墨的妹妹,我的妹妹,絕不會是像那些鶯鶯燕燕一般的怯懦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