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還是愛她的,一直以來都是!
她的離開,是他眼底心頭最難以言喻的傷,那一晚,她是那麼的狠心,她親口說,再相見,若在戰場之上便是仇敵,可是他們心裏都清楚地知道,再相見一定會是在狼煙彌漫的戰場之上不是嗎?
他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媚藥的毒深深中進了他的心裏,可除了她,誰人能解?
她不知,他不顧傷口的惡化,硬生生地在冰池之中泡了一夜,他可以用最簡單最快的方式解決問題,王府之中通房丫頭一大堆,其中也不乏房中有術之人,可是他不願,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竟然真的願意為了她,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還記得,那日策馬溪畔,她一抹嫣然笑容,自此開始她便已經在他心中翻雲覆雨,篆刻出深深的烙印,再也無法抹去。
若是再來一次,他定然不會下手傷她的,他怎麼忍心傷了她?箭在她身上,痛卻同樣痛在他的心頭啊!可為何她要那般狠心,不顧一切地朝他射來那致命的箭?
他氣瘋了,又看到在她身畔極盡心力護著她的男子,正是那天伴著她下藥逃走的男子,他隻要一想起她也中了那燥熱難當的毒,妒火便吞噬了了心頭,轉而便執箭回刺。
既然他得不到,那所有人都別想得到他心愛的女子!
可他沒想到自己的心裏竟會如此忐忑刺痛,腦海裏回蕩的全都是與她一起的歡笑時光,她刁蠻狡黠,她靈動安靜,她古靈精怪,她詭計多端……仿佛那些個曾經的語笑嫣然,刀砍斧鑿般刻在了心頭,再也抹之不去?
他不停地揉搓著她已經冰涼的雙手,生怕一不小心她就真的永遠不見了,柔柔地喚著對她的昵稱,那個隻有他一人能稱呼的名字,嶽陵兒。
他每日每夜地對著她說他們過去的故事,時常在夜深人靜之刻訴說著甚少開口的情話,傾吐著再也無法輕描淡寫的濃重思念。
記不清過了多久,劉蔓櫻仿佛直覺地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又仿佛自己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程,卻一直看不到盡頭,在那一段生命裏隻是漆黑一片,直到很久以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耳畔重複呼喚著她的名字……
她微微地抬眼,看到的竟然是夢裏一直朦朧隱現的他,她微微搖首,要叫醒這個不切實際的夢,可是她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溫度,這一切是真實的,淡淡的欣喜過後卻是一陣沉默,她窺伺著他的神情,看到他容顏比往日消瘦了許多,但凝望我的眸子依然溫潤,憐惜中隱隱透著怒恨。
怒恨?沒錯,的確是怒恨!
她摸了摸胸口的疼痛,猛然睜開眼,啟睿見她一頭冷汗,便趕忙用袖子拭了拭她額上的汗水,不想卻被她一把狠狠地推開。
國仇家恨,不共戴天!
啟睿見著她眼中的疏離,瞬時間,怒氣湧上心頭,他緊緊捏著拳頭,一咬牙:“哼,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平華公主嗎?告訴你,你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是了,在我麵前你不過是一個柳敗花殘的戰俘,是最低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