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大叫:“妹妹,浪跡天涯!”說著斜拳刺出。婉兒未及多想,依言使出心法中所載的“浪跡天涯”,揮拳直轟。兩招名稱相同,招式卻是大異,一招是黑虹驚天的厲害拳招,一著是白虹驚天的險惡家數,雙拳合璧,威力頓時大得驚人。東將軍王無法齊擋四拳擊打,向後急退,嗤嗤兩聲,身上四拳齊中。虧得他閃避得宜,拳鋒從兩脅掠過,隻劃破了他衣服,但已嚇出了一身冷汗。
東將軍百忙中又急退兩步,以避鋒銳,隻聽聞人川叫道:“花前月下!”一招自上而下搏擊,模擬冰輪橫空、清光鋪地的光景。婉兒單拳顫動,如鮮花招展風中,來回揮拳,隻幌得東將軍眼花撩亂,渾不知她拳招將從何處攻來,隻得躍後再避。聞人川又叫:“清飲小酌!”拳風提起,拳頭下指,有如提壺斟酒。婉兒拳風上翻,竟是指向自己櫻唇,宛似舉杯自飲一般。
東將軍見二人拳招越來越怪,可是相互呼應配合,所有破綻全為旁邊一人補去,厲害殺招卻是層出不窮。他越鬥越驚,暗想:“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輩出,似這等匪夷所思的拳法,我在帝國這麼多年怎能想得到?唉!我井底之蛙,可小睹了天下英雄。”
氣勢一餒,更呈敗象。
聞人川和婉兒修習這章拳法,數度無功,此刻身遭奇險,相互情切關心,都是不顧自身安危,先救兄妹,正合上了拳法的主旨。這路拳法每一招中均含著一件韻事,或“撫琴按蕭”、或“掃雪烹茶”、或“鬆下對弈”、或“池邊調鶴”,均是男女與共,當真是說不盡的風流旖旎。少女在傳授此武技中並表述,曾經這套功法的創始者情場失意,在自己的家中鬱鬱而終。她文武全才,琴棋書畫,無所不能,最後將畢生所學盡數化在這套武功之中。她創製之時隻是自舒懷抱,那知數十年後,竟有一對兄妹以之克禦強敵,卻也非她始料之所及了。
原先這套拳法是準備讓藍一與婉兒共同修煉二準備,但是藍一在閉關前提出的請求,少女又不能不答應,想來想去正好利用了兄妹之間的心靈相通將這套拳法稍微修改一下,。於是便贈送給了聞人兄妹。
聞人川與婉兒初使時尚未盡會拳法中的奧妙,到後來卻越使越是得心應手。使這拳法的男女二人倘若不是兄妹,則許多精妙之處實在難以聽會;相互間心靈不能溝通,則聯拳之際是朋友則太過客氣,是尊長小輩則不免照拂仰賴;如屬兄妹同使,妙則妙矣。
可是其中脈脈含情、盈盈嬌羞、若即若離、患得患失諸般心情卻又差了一層。此時聞人川與婉兒相互情誼極深,然而未結絲蘿,內心隱隱又感到前途困厄正多,當真是亦喜亦憂,亦苦亦甜,這番心情,與少女修改這套“玉女素心拳”之意漸漸的心息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