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痕遠始終帶著淡淡的笑,雙眼隻看著傾月,從那一條船跳到這一條船,風吹動他月牙白的錦袍,給人以一種英姿颯爽的江湖俠士之感。
盛夏的烈日毫不吝嗇地照在他烏黑的發上,仿佛鍍上了一圈淡淡的金光。
傾月看的有些呆了。
為什麼時間會有杜痕遠這般好看的男子,每一次都讓她感覺他不是凡人,是從幻境裏走出來的神祗——
她瞄了一眼太子的背影。
傾月明顯地感覺到擋在她麵前的太子的背影是僵硬的,他微微揚著下頜,那姿態,仿佛是一隻在保護自己的巢穴的雄鳥。她的心裏忽然有點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
昨夜太子對她……
難道說,太子的心裏,已經有了她的位置嗎?
然而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太子深深地愛著馮霜月這件事情,是全京城都知道的,若非如此,皇帝也不會讓步讓他娶馮霜月進門吧,她居然還在這裏胡思亂想這些不可能的東西,真是可笑。
難道她沒看到,太子一心維護馮霜月,對她做的那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做法嗎?
這時候,杜痕遠已經走到他們麵前,他微微躬身,聲音是恭敬到無可挑剔:“臣參見太子,參見太子妃。”
太子冷然:“你來做什麼?”
杜痕遠笑得不露痕跡:“臣是聽說了今早太子妃身邊的侍女跳水自盡一事,前來慰問太子妃——太子妃雖與臣無親無故,然而總是臣接進京城的。”
他的目光裏有了莫名難測的光芒。
沒想到,李毓祺會陷入這個混亂的圈套之中,會愛上傾月。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的恩怨糾纏,是不是更難解難分了呢?李毓祺,他的弟弟,從皇位,太子之位,到心愛的女子,都與他糾纏爭奪著。
太子道:“本殿替太子妃謝過杜丞相的關心。”他刻意咬重了“太子妃”三個字,仿佛在提醒杜痕遠,宋傾月已經是他的人,而杜痕遠永遠不要再妄想。“不過,這件事母後已經徹查清楚,那侍女是罪有應得,杜丞相不必太過擔心了。”
說著,竟轉了身,一把將傾月摟近懷中。
“喂!”傾月的臉刹那間通紅,急忙掙紮要掙脫——這個太子,別說他們之間根本沒親密到這個地步,便是真的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竟作出這樣施禮的事情,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她堂堂太子妃不端莊!
太子狠狠地瞪她一眼,反而摟得更緊了一些,然後得意洋洋的看向杜痕遠。
杜痕遠的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的笑容,然後瞳孔卻是掩飾不住的猛然緊縮,閃過冰冷的光芒。
傾月從太子懷裏掙脫出來,對杜痕遠施禮道謝:“傾月謝杜丞相的關心。”她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瞄杜痕遠,想要看清楚杜痕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