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這話說笑了,我把林子的出路都告訴你了,你現在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擔心我告密,你也可以不用照我之前說的回葉陽城。信與不信,全憑三皇子自己判決。”
白起無所謂道,見楚笙並未答話,他繼續說下去:
“進到宮裏後,我想三皇子一定會有辦法趕到天青殿。天青殿禦花園的東角落有棵玉蘭樹身上捆了幾道繩子。救她之前麻煩幫我個忙,將那繩子解了,還玉蘭樹自由。救了人後,按照上麵的指示離開。”
白起說話間走向楚笙麵前,將手裏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放到了楚笙手裏。
軟軟的滑滑的,是絲帕。
楚笙沒有看,隻是將絲帕塞入懷裏。
“白公子,你以為進宮是去玩的嗎?救個人已經不容易,還要救課破樹。天青殿啊,那可是太子住的地方,空山姑娘到底是要去幹什麼?主子,我們不能去送死啊……”
這時候饒是莫若心對圖安有天大的救命之恩,他也全然記不得了。破口怒氣道,走到楚笙麵前就要阻止。
“你呢?你做什麼?”楚笙抬手阻止圖安說下去,目光深邃的望向白起。
“我?”白起反問道,桃花眼底溫柔如水:“我自然要和你進宮,接她出來。”
接!說的跟迎娶新娘子般,不知道要搭上我們多少人命。
圖安在心裏狠狠罵道。
“這次便聽你的。若有什麼差錯,我定讓你第一個沒命。”楚笙冷道,他的手心布滿了細細的一層汗。
“成交。”白起不懼,依然是那種寫意的笑眯眯口氣。
楚笙覺得自己瘋了,去相信個連來曆都沒搞清楚的文弱男人,為了避開葉皇大軍的追捕,為了救同樣不明來曆但已經知曉是個很危險身份的女人,一旦失敗他就等於自投羅網還有他的父親都會被葉皇殺掉,楚國從此變成葉城……
一個時辰後,郊區外一座破廟內,簡易床板上躺著一名中了箭傷的蒼白女子,參差不齊的青絲很像是被人拿剪刀負氣亂剪一通的惡作劇。
女子昏迷著,口中喃喃自語,表情時而平靜時而痛苦,靠的近了卻聽不清一個字。
楚笙麵色沉鬱,顧不得地上灰塵滿天,坐了下來,目光從女子肩膀上隨著呼吸韻律細微顫抖的羽箭上移到了梁頂。
腦海裏思緒不覺飄遠。
他們一路順利混進葉陽城後,楚笙命令人將火把投放到所有宮門上,裹著火油的火把瞬間將宮門點燃,吸引來大批宮內的侍衛。
他趁亂帶著幾十人混進了宮內,一路見打昏侍衛太監才勉強換了所有人的衣服,當他來到天青殿時,裏三層外三層的精衛時已經將這裏包圍。
上千人對幾十人,擺明了是以卵擊石。楚笙不是頭腦發熱的義氣少年,在了解敵我行駛相差巨大後,他已經放棄救莫若心了。打算撤退間,不經意想到了白起所說的玉蘭樹,所幸白起所說的玉蘭樹是在死角處,他借著牆壁暗影將繩子解開。
他始終認為白起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道一棵樹,更不會覺得他真的閑到去為一顆破樹解繩子,既然說起了,必然有深意。
於是,他拉了兩下。
這一拉,才發現繩子一頭是在樹根下,他順著繩子扒開土,發現一根細細的線,他沉思了會便伸手將線扯了出來。
這一扯,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地方。
地動山搖,鬼哭狼嚎,楚笙顯些被整個天青殿的炸藥聲響給震聾了耳朵。
熱血,激動,難以言喻的震撼場麵,楚笙望著衝天火光在周圍到處跳躍,他的目光也如同這團火狂熱,身子如定住了般難以移動半分。
若不是身旁傳來驚呼,他被手下狠狠拉向一旁,說不定就會倒下的被玉蘭樹砸個半死。
然這一驚嚇也讓他回了神,他覺得就如被禁錮了已久的獅子,終於得到了自由,他甚而記不得自己是如何衝進搖搖欲墜的大殿裏,甚而記不清如何救出了那女人,隻記得拿出白起所給的絲帕後,再一次驚住了。
“來人。”楚笙想到這裏,猛然睜開雙眼喝道。
“是,主子。”圖安急忙應道。
“誰能告訴白起那小子到底跑哪裏去了?”楚笙怒道,自進宮後白起就突然玩失蹤,氣的楚笙當場沒爆髒口。
還有,為什麼他有葉陽國的密道?
沒人知道白起去了哪裏,楚笙望著手帕上密密麻麻的線路圖,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