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薄唇逸出這個字，似乎經過了深思熟慮，與剛才的輕鬆寫意截然不同。
“你是不是無影穀的人？”莫若心問道，最初的問題她還沒得到確切的答複，她必須要問個清楚。這便是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容不得一點含糊。
包括秦安安懷裏的孩子！
“告訴你也可以，但必須讓我留在你身邊。你說我威脅你也好，有目的也罷。我對你隻有這一個要求。”
白起唇邊笑意再次蔓延開來，隱隱中帶著幾分苦澀和殘酷。
她是如此固執和冷漠的一個女子，走到這一步，非他所願，然卻並不感到意外。
莫若心雙眸銳利掃向白起，四周蔓延起森冷戾氣。她是何其聰明的人，白起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
“你果真是無影穀的人。那我是誰，你肯定也知道了。”莫若心左臂再度抬起對準白起，語氣冰到極點。
果然，還是一場有預謀的相救。
她的命果真值錢，葉霜倏竟然請了無影穀的人來殺她。難道天真的以為就算事情敗露後，她不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手？
笑話！
和她的命相比，這些人統統都是螻蟻！
“如果我真的是葉霜倏派來的，你早已死了幾回了。你放心，沒有無影穀的人追殺你。相信我，若心。”
白起柔聲保證道，此刻的莫若心就像是渾身豎起刺刺蝟，一不留神就會被她刺死。
“不準叫我名字。”莫若心雙眸爆發冷冽，袖箭裏的機關發出一聲哢擦，數十根銀針蓄勢待發。
他承認了。自始自終他都知道她是莫若心，葉陽國的弑天將軍，甚而她遭葉霜倏暗殺的事情肯定也知道了，否則不會一語洞穿她的心思。
白毛將腦袋緊緊埋進白起的臂彎裏，似乎不忍見一場血濺紛飛的悲涼場景。
四周空氣凝結，甚而連絲風都透不進來，偶有經過他們身旁的行人見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擇道而行。
幽居軒敞開的大門後露出十幾雙驚恐擔憂的眼神，他們聽到身後傳來噠噠噠的聲音，不由轉身望去。見是昨日剛住進來的瘸腿小廝，埋著頭往外走去，很急的樣子。
有好心的人衝他擺手，示意他不要出去。
待在家裏等楚笙和莫若心回來的圖安，隻瞧見楚笙黑著臉一人回來，提著膽子問了莫若心的下落後便急急走了出來。
圖安看那些書生擠在一起衝他做手勢，搔首弄姿的模樣十分滑稽。他拚命忍住笑意，遠遠就看到莫若心背對門口站著，心中大喜，直接無視了他們不明覺厲的舉動。
“空山姑娘，我去了丁府，但很奇怪的是丁府一個人都沒有了。袖箭我沒……”
圖安架著拐杖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一抬頭就看到莫若心手臂上露出的黑黝黝的武器，不正是袖箭還能是什麼！
隻是她拿著袖箭對白起做什麼？
圖安渾身打了個激靈，獨腳小心翼翼的往門檻後挪著，這會終於明白那群書生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意思了。
“是你讓他們走的？”莫若心看向白起，圖安的話一字不落的入了她的耳朵，回來時白起有說過丁府一家都搬走的事情，那時她並未上心，可如今卻隱隱明白了什麼。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不想聽白起回答她的話。
“嗯。我本來命人將樓風獵阻攔在外，但出了意外，你還是被他看到了。丁府是無影穀的一個據點，我不能讓丁府裏的人有危險。”
白起利落回道，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刻意壓低的聲音讓一腳跨在門檻裏的圖安隻聽到了水波流動後的尾音。
葉皇生性多疑，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人。樓風獵是葉皇的人，又在丁府見過她。她大可以一走了之，但丁府上下的人命必然會喪在葉皇手中。這就是白起所說的危險。
莫若心無力的垂下手，一驚一乍，猜疑和信任在心中糾集纏繞，如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一切跡象都表明白起一直在保護她幫助她，救命之恩，冒著被葉皇滅了據點的危險收留她，她該信任才是。
可為何心裏會如此不踏實？
空山，是空山！
“你和空山到底認不認識？你來蛇島是尋我的，不是找他。是不是？”
“我和他是彼此最熟悉的人了。這點你毋庸置疑。”白起看著莫若心依舊麵癱似的表情，眼裏卻不經意泄露出掙紮和糾結。他心頭鈍痛，嘴角笑意肆意的溫柔如水：
“我一直在找你，隻可惜我們總是在錯過。”
“為什麼找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喜歡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