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慘叫,視頻畫麵定格在了迅猛獸的醜陋麵孔上。
“的確,”溫斯頓關掉了文檔,“我承認,一開始我是小看了這姓陳的,以為他不過是個仗著抱上大腿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愣小子,他比我原先估計的要更難對付。”
經驗豐富的恩特斯聽出了老人的弦外音:姓陳的難對付,但不是不能對付,布萊爾家族不會忍下這口惡氣。
“請容我提醒您,在判斷詹姆斯·陳的實力時,最好不要排除對方有蓄意誤導的可能。您沒有亮出全部底牌,焉知他沒有留後手呢?”
“留了又怎樣?真要下了血本,我未必比他差。”溫斯頓有些生氣,撞擊聲更響了。
恩特斯知道他說的血本指的是什麼。在侍奉聖主的漫長歲月裏,各大家族都或多或少地積攢下了些來自空間門文明的科技和裝備。出於維持現有權力結構平衡的需要,他們很久以前達成了協議,使用的非常謹慎。
例如這次,恩特斯搭乘的飛船安裝的躍遷引擎,就是他的本家在三十多年前從聖主那裏交易來的。如果換成常規的曲速引擎,他至少要半年以後才能抵達溫斯頓的藏身之所。
“未必比他差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未必比他強,你們的衝突繼續下去的話,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讓您的其他敵人漁翁得利。”恩特斯耐住性子,繼續勸說道,“他們的壯大不僅對您有害,對我們來說同樣是壞事。為您和您的家族著想,您真的應該就此收手。”
“你要我放棄?”
“眼下隻有退讓才是明智的選擇。”
“說的輕鬆,你有兒子嗎?少校。”
“我有個女兒。換做是她被綁架,我也會像您一樣盡最大努力去討還公道。但我不會在錯誤的時間用錯誤的方式,做正確的事。”
拐杖的撞擊戛然而止,會客室內回蕩著從庭院中央傳來的噴泉流水聲。
“你是想暗示我,所謂的不得尋仇,其實是可以有前提的,對嗎?”
恩特斯沒有接話,他用沉默回答了溫斯頓的問題。
“那姓陳的現在在哪裏?萬羅星?”
“很快就不在了,兩天前他向我們的相關部門遞交了飛行計劃,申請離境。”
“申請?他還在扮演正當商人?”
“是的,他似乎不想跟我們撕破臉,有超過上千名藍色蝴蝶酒店事件的受害者可以證明他是他們中的一員。”恩特斯聳了聳肩,“他甚至一本正經地向酒店提出訴訟,要求賠償損失。”
就因為那姓陳的臭小子放低姿態表示無意掀桌,你們就屁顛顛地封了我的財產,用這種方式去跪舔他的鞋底,好保住自己的那些盆盆罐罐。溫斯頓不禁怒火中燒,他想起了他的祖宅和馬場,那是布萊爾家族曆代家主的心頭肉。
我就不該顧忌那份古老的協議,我應該一開始就傾盡全力,拿出真本事收拾他。你們以為能與虎謀皮?等著瞧吧,他絕對會把你們嚼的連渣都不剩!
“他想去哪裏?”
“申請文件上的目的地一欄填寫的是望角星,不過我們的分析員認為他是想從那裏轉道去帝國。”
“帝國?”一抹微笑爬上了溫斯頓的嘴角。
“明白了,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