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1 / 2)

平安夜不平安!

是時候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隻要過了這次,她就是自有的了。他親口承諾給她的,應該是不會錯的。隻是,她該想想他是承諾給她自有之身,可卻沒有保證自由之後她的安全問題,她不至於單純到全然相信任何人的地步,任何人之中亦不排除掌控她命運的暗夜之主,那個表麵風光無限,世人眼中的慈善家,他的財產多到令人無法估算的地步,就連他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計算的吧,就像古人無法測算出地球離太陽有多少光年一般,他是有錢人,卻不會死守著錢財帶到棺木裏去,殺人是他的消遣娛樂,看著人死在他的麵前,他會有嗜血的快意,他,才是真正的殺手吧,真正的殺人之魔。

暗夜隻是他手中的小玩意,他也明確告訴暗夜中的每一個殺手,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另外一隻殺手團,兩個實力相當的殺人組織會各派出一名,看誰的動作快,誰的動作狠,輸得一方要自動受刑,受刑,提到這兩個字她就心驚,全身的血液倒著流。那是比死亡更讓人恐懼的,不少的殺手不是死在對手的手上而是死在刑罰之下。

看著這雙沾滿血腥的手,青蔥十指滿是細碎的傷疤,手上的粗繭諷刺著她身為一個女孩的事實。就是這雙布滿疤痕的手,結束了一百一十二個人的生命,好人壞人,該死的,不該死的,想死的,不想死的,老人或是孩子,總共一百一十二個人,每殺一個人,她都會在夢裏痛的死去活來,身體上的痛楚她是不會鄒眉頭的,可是心理上的疤痕每每加深,痛到極致就會想了斷自己的命。

想起血她就想作嘔,這是殺手的禁忌,當被殺的人的血液占到她的身上,那妖豔的紅色,令人驚豔的紅色,無論是被她槍殺還是刀殺,都會流血,但是暗夜的紀律就是殺人見血,絕不允許使用其他的殺人手法,是為了提醒自己在死亡遊戲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第一次出道的時候還是一個小女孩,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被她殺的那個男人死前的表情周而複始的出現在她的夢境裏,疼痛變得猙獰的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到死都不相信他是死在一個滿臉天真的小女孩手上。他的身上三個血窟,一刀不死,就兩刀,兩刀不死,還有第三刀,三刀都是在心髒的邊緣,她從小學會的不止有知識,還有職業殺手最基本的本領,對身體各處的穴位和血脈,對於她是輕而易舉的。殺人,有很多的手法,她是不會在乎殺人的過程,重要的是結果。也沒有人去問過程,要的就是結果。

失手的話,痛苦的就是自己。所以,她不能失手。

殺人多了,會麻木,就像捏死一個螞蟻那般容易,生命是什麼,嗬嗬,對於她來說就是毫無意義的兩個字,兩個比劃簡單的字。活著本就是行屍走肉,隻有痛的時候才會感覺是活著的。像她這種人隻配活在黑暗的夜,七夜,是她的名字,隻有在漆黑的夜裏,才會有她的存在。

情,無疑是她們這種人的致命傷。

沾了情,就等於送了命。

渴望,是陽光的產物,是永遠不會屬於她的,她是屬於黑夜的。偏偏通向陽光的那扇窗沒有合嚴,悄然露出了發絲般的細縫,這是誰的錯,她的,抑或是他的,還是所有人的錯。罷了,又不是沒有蠢蠢欲動的壓抑心理,不再關著它了,隨心所欲,這是她這輩子的最後一次任性吧。橫豎是一條死路,她不想再這樣心痛下去了,也許她會在駭人的刑罰中死於肉體的懲罰,那麼就那樣吧,她不想再掙紮了。她的心已經在碰撞過陽光後就開始發酵了。

在長久的迷茫之後,她似乎看到了活著的意義。

長達五年的尋找,跌了多少的跤,吃了多少的虧。她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在努力尋找著來時的路。指南針不是她的依賴,北極星也不是她的路標,在布滿荊棘的路上,她的無悔是唯一的相伴隻要最後一次,她就是自由之身,自由,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就連在夢裡也是極端的壓抑。

沉穩的腳步聲響起,依她的經驗,來者有三人,卻也不顯錯亂,一人的氣勢是邪魅的無謂,還有兩人是輕盈的步伐,可以判斷是一男兩女。那麼一定就是暗夜之主了,另外兩個必是是他的隨身秘書,說秘書,倒不如說是女仆,頂級的殺手是變幻莫測的千麵女郎,事故的秘書,殺人的工具,抑或是毫不顯眼的隨從,再者是看似隻有花瓶樣貌實是殺人不眨眼的商業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