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麵的氣閑淡若的姚焉,蘇蘭不禁有些自形殘穢,她烏黑發亮的齊耳短發,發稍兒稍稍有些發紅,顯著頭發層次分明,白色鏤空的絲錦毛衣與她那細長白皙的脖頸看著是那麼的般配,外加一條亮晶晶的鉑金項鏈掛在胸前,一條長裙,一雙漆黑光亮的短靴,施著淡裝,桃紅的唇膏,宛轉的蛾眉,顯著又職業又端莊,好一副都市女白領的氣質。
再看看自己,一條已經發舊的稍有汙跡的牛仔褲一雙有些發灰的白色運動鞋,頭發今天也沒來的及洗,有些枯黃,眼睛暗淡無神一看就是剛來京不久的外地小城市婦女。
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怨氣,這股怨氣也不知是生自己的還是生姚焉的,反正是姚焉談吐越高貴舉指越優雅,她的怨氣就越大。她覺的坐在麵前的這個姚焉應該是她,而自己是姚焉才對。
姚焉是自己的大學同學也是同鄉但她家是郊縣的,而自己可是城市的,雖說城市不能和燕京相比但那也是城市呀,那個曾經麵色黑黃,穿著土氣的姚焉被燕京這幾年的洗禮竟然如同重生一樣,變了一個人,醜小鴉變成了白天鵝。
“聽!唱的歌都是老班長唱過的,聲線也蠻像的”
“你和老班長還有聯係嗎”
“你知道嗎,老班長畢業結婚後就出國了”
“對了,明年是咱們相識十年暨畢業六周年的日子,班裏同學可能要搞個聚會,到時大家就可以再相聚了”
姚焉不停地說著,句句不離那個男人。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毫無征兆的一句話:我要結婚了。她怎能離開她畢生都想在此生活工作的燕京,那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段失敗的婚姻了。
她也會如同姚焉一樣,在燕京某個企業擔任個財務主管或財務高級經理什麼的,嫁為人妻,相夫教子過上平平安安穩穩當當的幸福生活。可是現在年近三十,無論是家庭還是事業都是那麼的失敗不堪。
十年,相識十年,那時她十八歲,他二十八歲,她是班裏最小的女生,他是班裏最大的男生,他是燕京機關推薦上大學的,她是外地小城通過高考上的大學。
那時她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他成熟穩重,英俊瀟灑。他是班長,因為年齡比較大同學們都叫他老班長,她也和同學們一樣叫著:老班長幫我弄這個,老班長幫我弄那個。叫著,叫著她就喜歡上了這個比她大上十歲的男人。
他是她親愛的大哥哥,她是他可愛的小妹妹。
世事無常,造物弄人,當他們畢業時他毫無征照地突然和一位高官的女兒結婚,而她負氣放棄留京的名額回到家鄉。
她想不通一直想要問他為什麼,但他從此消失,她也沒有得到答案。
那時她最喜歡的是他的成熟穩重,而他的成熟穩重讓他選擇了一條最安穩的生活之路,而她年少衝動獨自一人回到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