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目睹了江湖的血腥廝殺,看慣了朝中的明槍暗箭,反複的洗煉,這才淬煉的初這般清澈的顏色罷。
我目光怔怔的望著眼前輕輕含笑的人。冰藍的流蘇,清脆的聲音......眼前的人,是這般的不染人間煙火。這般的人兒,究竟是怎樣活下來的?一瞬間,我的心裏似乎也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憐惜,就我眼前這般清澈的人兒......
“臣臣?”
“臣臣?”
“恩?啊......!”我慌忙回過神來,眨眨眼睛看著韓玉緣,想是方才出神了,才會一點沒聽見韓玉緣都說了些什麼。“額,那個......你方才說什麼?”
“唉......”韓玉緣一陣撫額:“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聽沒聽出我的意思?”他歎息,微微無奈的語氣裏似是還有著一點點的寵溺。
“你不是在說你的身世麼?”我疑惑。
“不是。你忘了我們原來的話題是什麼了?”
“哦!是輪回草!”難道他說這麼多就是為了告訴我這輪回草乃是他的師父瓊殤掌門所有,而掌門卻又和他的皇帝父親以及母親影後有著這般糾纏不清的淵源。所以韓玉緣啊,你是在告訴我,輪回草你能拿得到,對麼?想想韓玉緣為了我這不明不白的病,甚至不惜撕開這麼多年傷害過他的身世。他在對我說不用擔心,不論是什麼樣的東西,他都會為我拿來,他一定會讓我好起來!
這般靈透的人兒啊!
一股溫暖的感覺霎時湧上來,心裏隻有滿滿的感動。鳳月何德何能,值得令你如此!
“謝謝你......隻是,你又何必如此待我......”我歎息一聲,握住韓玉緣的手。他指尖冰涼,這股涼意,透過手臂直直傳到身上。我一驚,似是要涼到心裏去一般。
原來如此!我恍然一笑,從未想過原來韓玉緣的幽涼,竟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韓玉緣一怔,然後反握住我的指尖,笑到:“你明知道我會這般待你,如今卻說出這般傷人的話。這天下之大,我卻偏的是要來做這般費力的事,緣由如何,莫非你真的不懂?”韓玉緣笑的優雅,令人聽來似是玩笑的語氣,卻是將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我看著他,卻不知是再說什麼才好。我沉默,隻聽得見他說:“我決心如此,就連你也勸我不得。我非得要這麼做,你也須得聽了我的話。否則這病你是醫不好的。”
韓玉緣依舊笑的優雅:“如今這九生玉琉璃在我的府上,輪回草在師父那裏,我遣人去不消半月便可取得。至於這昆侖山頂的雪水則著實簡單,隨便叫個會功夫的人便可在一周之內取回。所以現在唯一不在手上的,隻有半壁冰蘭花。而這半壁冰蘭花我也知道下落,就在玉雪山的搗練壁上。所以我們現在就是去取這半壁冰蘭花。你可明白?”
我笑笑,既然他都不在乎了,我有何必兀自執著,何不就如此隨了他的意,而且還能醫好這身上的病。我猛然想起現在還是身在馬車裏,隻是不知這是要去哪裏。方才韓玉緣說此刻是要去尋那半壁冰蘭花,而他又說半壁冰蘭花生在玉雪山上,難道是去玉雪山?也不知我是昏迷了多久,此刻又是到了哪裏了?
我還未開口,韓玉緣就開口道:“你猜的不錯,我們此刻正是去玉雪山的路上。現在實在一處山路上,天黑之時便能趕到金陵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誰知韓玉緣卻是輕輕一笑,我卻覺得隻覺一陣毛骨悚然。自打我醒來之後,韓玉緣就像變了個人似得,完全不似之前那個在風意樓裏遇到的那個風雅如水的人,整個人都......額,腹黑了不少!難道揶揄我就這般令他開心?
“嗬嗬......我當然知道。我的母後影烙本就是異族,具有看透人心的本事。而我雖然隻有異族一半的血液,但也具有一小部分的異能。隻是這股異能卻是不受我控製的,有時有有時無。方才知道你想什麼正是異能的作用。”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