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安醒過來的時候,口幹舌燥全身無力。
又是一個陌生的環境,簡陋的擺設,身下是軟綿綿的床,卻總感覺空白了什麼。
千乘易從門外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藥,看見她醒來一頓,三兩步上前道:“浮安,哪裏難受?”
聽見有人叫自己,浮安將視線轉向窗前站著的人。頓時瞳孔放大,這個人,好熟悉。
千乘易瞧見浮安驚訝的表情,歎了口氣做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發頂:“師父來了不高興?傻丫頭,山上學的法術白學了,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要是為師晚來半刻,你再次出事,師父真的無力回天了。”
許久,浮安開口,聲音嘶啞道:“你,認識我麼?”
話一出,千乘易手一抖,堪堪將碗穩住:“浮安還在生師父的氣。”
浮安搖頭:“我不認識你,是你把我從廟裏救回來的嗎?”
千乘易深深地看了一眼浮安點點頭,不再說話,隻是挑了一勺湯藥吹涼些,喂給她喝。
浮安喝了藥繼續昏睡,千乘易站在床邊守著,過了一會離開又回來,身後帶著一個人。
“她睡了三天醒來不記得我。”千乘易對著一個半老的大夫說道。
大夫一聽,皺眉拿起放在桌子上呈湯藥的碗嗅了嗅,斬釘截鐵道:“老夫的藥沒問題,三天前你將這位姑娘送來給老夫醫治的時候,她已經身患重疾,肩膀上的傷本來就嚴重,還用了麻痹腐爛的草藥,造成內裏感染,又受了重風寒。能活下來已經是老天保佑,這高燒燒了三天三夜,現在才退了些,隻怕是腦子混亂記不起以前的事了。沒燒傻已經是幸中之幸。”
千乘易皺眉,隨後抬頭道:“怎麼才能記起來?”
大夫搖頭無奈:“可能以後機緣巧合想的起來,也可能一輩子想不起來,不管怎樣,這強行找記憶必定會頭痛萬分。公子,老夫看你長相非凡,何必執著於過去,過去都是現在,幾年後現在的你也是過去。”
千乘易看了一眼大夫點頭,隨後送他離開。
重新回到床邊,千乘易替浮安清洗,摸著那張巴掌大的臉蛋,這幾年她瘦的厲害。幾天前發現她不見的時候,那種感覺跟五年前一樣,要是一不小心又變成了冰冷的軀體,他該怎麼救活她。
差一點,差一點她又出事了。
浮安沉浸在夢中的世界裏走馬觀燈,有人陪她玩,有人會教訓陪她玩的人,還有一個人前牽著她,所有人都看不清臉,後來漸漸消失不見,她幽幽醒來,原來是一場夢。
這次醒來又是第二天的上午,浮安一動,千乘易就抬頭放下書籍上前。
“好點了嗎。”
聽著這溫潤的聲音,浮安張了張口,發現嘴唇又上下黏在一塊。
千乘易倒了杯溫水,扶她起來靠在自己懷裏,喂她喝水道:“睡了好久先喝點水,嘴巴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