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憤怒的原因是因為匈奴本就是秦朝的勁敵,把敵人的屍骨埋在這裏顯然不合適,又加上外麵的墓室中還用鐵鉤掛著那些秦軍的屍體,他肯定是說道做到,他絕對會把那屍骨從棺槨裏拖出來的。
山子很快走到了鐵棺跟前,他用虯角敲擊著棺蓋,那棺蓋發出“當當”的響聲,但是當這聲音停了之後,鐵棺卻又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聲音,像是裏麵的東西在和外麵進行著交流,在呼應。
山子也聽到了這聲音,在剛才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我用腳踢的,這下它終於知道了真相,“娘的,這裏麵還挺瘮人啊,自己會響。”
我圍著這鐵棺轉了一圈兒,發現它周身嚴絲合縫,渾然一體,當時能鑄造出這麼大一個鐵棺,也絕非易事。
我抬手摸了摸鐵棺的表麵,很凉,也很光滑,“山子,沒法打開,這縫隙太小了,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那也得想辦法打開看看,說不定這裏麵還有什麼秘密藏著呢。”山子仍舊是用虯角敲了幾下。
“肯定會有,主墓室的棺槨裏麵,基本都會有關於墓主人的生平,都是大同小異,或者還有什麼其他重要的東西也會隨著他本人一起下葬在棺槨裏麵。”說著我用手又使勁的拍了兩下那鐵棺。
“既然來了,既然咱也知道這裏麵藏著個秘密,那還不如一次性解決掉,直接來個幹淨麻利脆!”
山子說話的時候瞥了一眼鐵棺前的泥俑,他麵部表情猛然一變,整個人有些顫抖。
他慢慢的朝那泥人走了過去,然後又慢慢的蹲下身子,大膽的抬手摸了摸那泥人,神情非常的沮喪。
“丁甲,你說這個泥人是不是那刺死匈奴首領的秦兵呢?”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事情,山子這麼一說,我才恍然大悟,那匈奴人死後,讓那秦兵長跪於此謝罪,這是合乎情理的,他也肯定會這麼做的。
我內心頓時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出是感慨還是悲傷。如果是在博物館看到這麼一尊秦朝的泥人,頂多就是感歎一下,我們先人的製造工藝怎樣高超,而在這裏,我卻覺得我們和這泥人才是同一個戰壕的人,雖然朝代不同,雖然這泥人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但我們的體內所擁有的都是同樣的華夏民族的血,同根同源。
一個殺死入侵者首領的勇士,竟然被草草的裹了一層泥,安放在敵人的棺槨之前謝罪,長跪於此達兩千多年,這是令人發指的,這是對我們華夏民族的褻瀆!
“把它挪開!”我一瞬間變爆發了,抽出腰間的青銅鈹,一個跨步上前,將纏在泥人身上的鐵鏈一下斬斷了,“嘩啦嘩啦”那些鏈子便垂到了地上。
我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鐵鏈扯到了一邊,抬起雙手用力的推住那泥人的雙肩,“把它弄起來!”
山子被我的舉動嚇壞了,他瞪著眼睛看著我,“丁甲,你怎麼了!”
我渾身顫抖著,眼神裏已經噴出了火焰,“不管這泥人裏麵有沒有真身,就算是個實心兒的泥巴,也要把它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