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衡、杜若並沒有將她放開,而是毫不客氣地拉著她向前走。
被拉得踉蹌了幾步的歡顏心裏憋屈得很,她既不是犯人,又不是小狗,但穿越而來後,除了在竹林生活的那些日子,她每天都過得不自由。杜長思走得很快,已將她們甩下了一段距離,她此前的衝動已讓她嚐到了苦頭,現在也不得不學乖一點了。
她試著擠出一絲笑,但剛一扯動臉頰的肌肉,臉上的傷便疼了起來,她緩了一緩,往前小跑了幾步,有些諂媚地道:“兩位漂亮的姐姐,既然現在不用再飛了,那可以將我放開了吧?反正我又跑不掉。”
杜衡、杜若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二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將她鬆開,而是繼續往前走。
看來這兩位冰山美人是滴水不進了,歡顏碰了一鼻子灰,打消了繼續跟她們套近乎的念頭。由此可見,拈花宮這些人除了花疏影,其他人都不好對付,她悻悻地想。
很快,歡顏被拉著上了岸邊的一艘木船。船上有一個下人打扮的少女,身形不高,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她沒有過多的關注便鑽進了船艙。
艙內掛著一盞風燈,裏麵布置得簡單幹淨,有簡陋的矮幾、圓凳、木榻和疊得整齊的被子,似乎有人就住在這裏麵。
坐在一旁的杜長思心情似乎還不錯,“行了,將她鬆開吧。”
獵物已到了嘴邊,她顯得很是大方。
獲得了自由,歡顏揉了揉血液流通不暢而發麻的雙臂,在杜長思對麵坐下。此前為了給花疏影解毒而在手臂上劃下的那道傷口不長,雖然被他包紮過,但仍然隱隱疼著。
木船行駛在平靜的湖麵上,穿過茂盛的蘆葦叢,朝著她未知的方向駛去。
杜長思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到她麵前,“每日吃一粒。”
“這是什麼?”
“放心,這不是毒藥。拈花宮有遍地的點地葵,它的花香能讓人昏昏欲睡,這藥可以抵禦點地葵的香味,否則你一到拈花宮就該犯暈了。”
點地葵?她猛然記起,花疏影跟他提過這種花。但常年生活在拈花宮的人是根本用不上這解藥,看來這是杜長思特地為她準備的。顯然,為了迎接她的到來,杜長思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怎麼?想要我親自喂你?”淩厲的目光如鋒芒般射了過來。
“不用。”歡顏說著已拔開瓶塞,攤開右掌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再仰首放入口中,吞了下去,整個過程,幾乎沒有一絲猶豫。
杜長思得意地彎起唇角,“葉清菀,很快就要到拈花宮了,難道你就沒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歡顏冷冷一笑道:“問你?我有什麼要問你的?況且我要不要問你問題和到拈花宮有什麼關係?”
她將那藥瓶小心收好,想要逃出拈花宮,這藥一定少不了。
“看來你是還沒弄清狀況,”杜長思笑道,“我找來的巫女已經等了你很久。隻要你一到拈花宮,在她手中自然會乖乖地說出九轉聖心訣的下落,那時我也沒有再留你的必要了。如今你死到臨頭,難道就沒有想不明白的嗎?比如——我為什麼這麼想要你的命,為什麼隻要一看到你就想好好的折磨你?為什麼明明知道你喜歡疏影,卻偏偏要讓他殺了你……”
葉清菀喜歡花疏影?
歡顏一驚,難怪她第一次遇見花疏影時似乎有些激動,原來是這身體的自然反應。
這女人果真蛇蠍,讓葉清菀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中,這種滋味隻怕是比淩遲更痛苦吧。還好,她不是葉清菀,對花疏影隻有同情,並沒有男女之情。
“葉清菀?”
杜長思陡然拔高的聲音讓她猛然回過神來,她趕緊順著她的話頭道:“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很想知道。但我此前問過花疏影,連他都不知道其中的緣由,難道你會告訴我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中卻在冷笑,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希望我求著你說嗎?
“因為,你長得跟謝靈罌一樣,所以,你該死。很可惜,便宜了那狐媚子,讓她死得太痛快了,我想了二十多年的折磨人的招數沒用在她身上真是可惜,不過幸好還有你,所以還算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