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趕到的是孟飛,小夢一見到他,立即撲入他懷中。他緊緊抱著小夢,不用問,他也知道殺手已去,小夢是安全的。聽著朱珠在房內痛苦的聲音,他知道目前惟有等待,求老天爺保佑朱珠平安誕下寶寶。這種生產的痛苦的聲音他太熟悉,他曾經有過十多個孩子,每一個都是這麼經曆過來的,因此他顯得比小夢鎮定得多。小夢一臉憂愁,仿佛比她自己生孩子還痛苦。孟飛抱著她安慰。
幾乎與孟飛同到的就是阮香芹母子。阮香芹一到馬上就進房幫忙李嫂,而林果子可就沒這麼冷靜了,他象隻被觸怒的獅子,搓著手在房外焦躁地走來走去。有時,他怒視著沙發上已經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的鄧陽,一付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都是你!都怪你!要是朱珠和寶寶有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哥哥,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嫂子一定沒事的。”小夢急忙製止。
“哎!”林果子長歎。閉著眼不說話。一時間大家都陷入沉默,隻剩下朱珠痛苦的聲音。
“哇!哇!哇……”嬰兒的啼哭劃破了長空。
“啊!生了!太好了!”小夢無限驚喜地緊緊握著孟飛的手,爾後又放開他,第一時間衝進房間看嬰兒了,一迭聲問:“男的,還是女的?我看看。”林果子緊隨其後,第一時間卻跑去看他老婆。
阮香芹懷抱著嬰兒,笑得眼角的皺紋全彎成了月亮:“是千金。你看,多漂亮啊!”
小夢大叫:“哇,我當姑姑了耶,叫姑姑,叫姑姑!”她逗著粉嘟嘟的嬰兒,高興都忘了形。
阮香芹噓了聲:“別那麼大聲,你先抱出去,我幫朱珠整理整理,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小夢回頭看了看大汗淋漓的朱珠,隻見她露出欣慰的笑容,疲憊至極地沉沉酣睡了去。林果子緊握著愛妻的手,豹眼裏流露出難得的溫柔,——哥哥真的變了,他真的愛朱珠,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小夢一時間竟想得癡了。
“好了,你們兩個都出去。小夢,你抱著寶寶;果子,你得去家裏把寶寶用的東西搬一些來,這兩天暫時先別移動。”阮香芹老練地吩咐。
“對了,香芹媽媽,我正想說這事。不是搬一些來,是全部搬來。你和哥哥這麼忙,怎麼有時間照顧嫂子坐月子呢。嫂子就住我這兒,我這兒有李嫂和小琪,我再請個專業的月嫂來一起照顧,你說好不好?要是親家來了,就讓他們也一起住我這裏。”小夢熱情地邀請。
阮香芹沉思半晌道:“好是好,不過,孟飛同意嗎?這一大家子住你這裏,方便嗎?”
“方便。有什麼不方便的呢?我還想你和哥哥一起搬來呢。隻要我同意的事,孟飛沒有不讚成的。我還想叫他在隔壁再蓋一幢小樓,專門讓你們住,你們說好不好?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啊。”
阮香芹笑:“你這麼孝順媽媽很高興。不過,還是再想想吧。朱珠坐月子的事倒要先麻煩你們,至於今後的事再說吧。”
“嗯。”小夢不樂意地撒嬌。
林果子過來抱過自己的寶寶,看得入神,平日大大咧咧粗粗暴暴的他此刻卻一反常態的安靜,他的心中大概早已盈滿父愛了吧。阮香芹疼愛地拍拍小夢的手,嘴裏卻督促林果子:“你快去拿寶寶的東西來,尿布衣服還有她的被褥以及奶粉,清洗用品,一件都別落下了。”
林果子如夢初醒,將寶寶交給小夢,應聲而去。小夢這才意識到怎麼孟飛沒進來?她抱著寶寶出來尋孟飛。一到客廳,發現了幾個白大褂在為鄧陽取肩膀上的子彈。原來救護車到了,寶寶已經出生,用不著,反而正好來幫鄧陽的忙。鄧陽因為受的是槍傷,怕去醫院找麻煩,剛才堅持不肯去醫院,現在孟飛究竟是用什麼辦法說服那些白大褂就地取材為鄧陽取子彈的,小夢不知道。她隻是看見孟飛優雅地倚在窗邊,看著窗外那匹白馬,似笑非笑,怡然自得,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公,你看寶寶,粉嘟嘟的,是個女孩,漂亮嗎?我看很象朱珠呢,清秀可人,你說呢?”小夢把寶寶抱到孟飛麵前給他看。
孟飛回頭看了一眼,笑道:“漂亮。哎,羨慕得很哪,不知什麼時侯,你也幫我生一個。我說,老婆,怎麼大家都有動靜了,就你還沒有?怎麼回事呢?”
小夢紅了臉,抽出一隻手輕打了他一下:“不正經,不理你了。”
那些白大褂為鄧陽包紮好傷口,找孟飛領了錢就走了。阮香芹出來將嬰兒抱走給朱珠喂,母乳畢竟才是天然的最佳食品。
小夢正想跟著阮香芹進去看朱珠,腳步卻被孟飛的問話牽絆住了。孟飛坐到鄧陽對麵的沙發上,象個警察似的一本正經地問話了。
“追殺你的人是誰?”
“職業殺手。”
“那一定有人雇傭了他,什麼人?你得罪了誰?為了什麼事?”
鄧陽不回答,抬眼看了看小夢。小夢在他旁邊坐下道:“鄧陽,他是我老公——孟飛。你應該聽說過他。你隻有老老實實對他說實話,也許目前,隻有他才能幫上你的忙。夢園收不收留你,也得我老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