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君的心思豈是他們的揣測到的?哪怕此時顏墨就在易行君身邊,也未必能想的出他為何如此開心,副將騎行在易行君的身旁,心中糾結無比,達努城那邊戰火紛飛,將軍居然會過來追顏墨,雖然殺顏墨確實比打下達努城更痛快,但這種舍近求遠,讓大皇子獨占軍功的事也不劃算啊!
“將軍,屬下實在不明白,您為何要舍下攻破達努城這麼大一份軍功,偏偏追殺顏墨呢?”
易行君看了副將一眼道:“你覺得大哥沒有我的幫助,自己能攻下達努城嗎?還有,誰告訴你我要追殺顏墨了?”
副將聽過易行君的話,覺得頭腦更亂了,不截殺顏墨,那追過來是要幹什麼呢?沒人給他答案,他隻能不懂裝懂的點著頭,隨著易行君繼續行與官道之上。
顏墨單槍匹馬絕塵而過,胯下戰馬馬蹄飛揚,此刻他的心情並不複雜,他不會去想傾畫的孩子沒了和傾畫有什麼關係,也不會去想可汗如果丟了性命傾畫又會怎樣,他隻想在傾畫被迫害之前趕回匈奴,隻要傾畫的生命無憂,他可以賠上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命。
匈奴城內,傾畫所在的天牢已經被重兵把守,這是必然的,因為想要她性命的人太多,無論明裏暗裏,動手的人都很多,天牢內,陰影中,一道身形突然顯現,他穿著一身黑子,就連眼睛都是黑的,這裏是天牢的入口,很顯然他是剛從外麵進來的,至於怎麼進來,無人得知。
而且他的目的也很明確,一路直奔天牢最裏間,那裏是當初關押閼氏的地方,此時裏麵的人,正是傾畫,傾畫一人坐在床邊,身子背向鐵欄杆,黑影一點一點靠近鐵門,手中烏青色的短刃無聲無息的被他舉了起來,這柄短刃的顏色很怪異,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不反光,所以深受刺殺界的喜歡。
黑影的短刃輕輕穿過牢門縫隙,身子也跟著慢慢變窄,眼看著也要穿進牢裏,傾畫突然出聲道:“一刻都等不及了嗎?”
黑影一頓,身子貼在牢門上,他將呼吸調至最猥瑣,眯著眼睛大量傾畫,他不確定傾畫剛剛說的,是不是給他聽的,其實根本不用想了,傾畫就是說給他聽的,但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本事大了之後,很難相信山外有山,他根本不相信傾畫能發現他!
見身後的人不出聲,傾畫微微搖頭,輕聲又道:“這裏是匈奴境內最大最美的一座山,此山中人傑地靈,滋養萬物,特別是草藥,足足有上千種,就在山腳下,草藥的類別便不可目測。”
這些話一過,黑影終於忍不住了,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能確定傾畫是在跟說話的話,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顏夫人此話何意呢?”
他一邊說一邊將短刃斜側到身畔,並一步一步移動著,傾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聞到桃花的味道?”
黑影皺了皺眉頭,不知傾畫說的是什麼,但提鼻子一聞,確實很香,可這是天牢,哪來的香味?這個念頭一起,他的身子突然不受控製的僵直在原地,此刻他離傾畫隻有兩步之遙,甚至隻要再走一步,他就有信心一擊致命,可惜這一步好似天地之遠,他這輩子是無緣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