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而進的是一個俊逸明朗的公子,一身白衣翩躚,身姿挺拔如竹,氣質超凡脫俗。竟比那同樣身著白衣的蘇傾城更加奪目,明明氣息仿如謫仙一般,而身上也同樣溢著沙場果斷的殺伐之氣,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竟出現在同一人身上,絲毫不顯得矛盾。
竟然是他……
蘇傾畫默默地低下頭,身子偷偷向後退退,默默隱藏在人群當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以為,這次他便是借著這次機會來取虎符印信的,她決不能讓他注意到,也決不能給他。
“顏墨?你怎麼來了?”太子的訝異不亞於他們任何人。
“見過世子。”眾人齊齊屈身行禮,而丫鬟家丁們則跪倒在地,這次蘇傾畫並未出神,小心應對著。
隻是她低估了顏墨的觀察能力,他可算是在外麵聽了會兒牆角才進來的。
“都起身吧。”他聲音聽來很是愉悅。
“還請太子殿下恕罪,微臣是因為聽聞家母生病久治不愈,便同陛下說了說回來看看,這不是太著急嘛,還未來得及告知太子殿下。”
顏墨微微屈身拱手,一片謙謙君子的隨和。
“世子太過客氣了,是本宮消息不靈通罷了,這倒是怪不得世子。”太子話裏有話一般,眼神試探般的看向顏墨,卻是被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
“殿下還是如以前那般溫和仁愛,隻可惜這蘇大小姐與這幸福無緣了。”
感受到來自各方的目光,尤其是那一道放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視線,她沒法兒繼續那麼平靜了。
隻要遇上這人,她便倒黴如斯,看來今天也不得順利了。
她天真一笑,隻見得眉眼彎彎,說道:“傾畫尚有自知之明,自是明白配不上殿下的,所以傾畫願意讓賢。”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哪個女子遇上這種事情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而麵前的女子卻是知書達禮的樣子。如果不是太過太真太過愚笨,那便是另有打算了,不過大家都相信蘇傾畫定然是前者。
太子似有幾分惋惜的樣子,慶王一副理所應當,而章氏母女則是萬分得意。唯有顏墨依舊是那般爽朗的笑容,蘇傾畫望進他的眸中,竟然是一片深淵,望不到底。
這人……竟如此深不可測,看來自己一定得小心應付了。
“大小姐不愧是慶王府裏人,如此知書達禮可算是世間難尋了。”明明是讚賞的話,放在此時倒是平添了幾分諷刺了,隻是蘇傾畫一鄉下來的野丫頭一下子便吸引了太子和世子兩個人的視線,這讓章氏母女不禁高度警惕。
蘇傾城妒忌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張臉,心中狠狠地將它撕碎千百遍,她一定要將那張臉毀了,這世上不可以有比她蘇傾城更美的人,她才是第一!
“傾畫謝過世子殿下謬讚。”
慶王一幹人就這麼被晾在一邊兒,這時終於能找個存在感了,急忙說道:“太子殿下,墨世子,裏麵請!”
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兒事,太子也就直奔主題,隻是那不舍的目光一再在蘇傾畫臉上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