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覺得,我待燈籠過分了?”文玉芯嘴角攜笑,眼底偷著森寒。這小雨,若不是她仔細打量,還不察覺出,這人,可不就是前兩世幾次害她性命的刺客嗎?她可清晰記得,小雨後世死得淒慘,倒不是死在她手中,不過是間接害死的她。
倒未想到,今世提前如此得早遇到她。
“哈哈哈。”文玉芯笑出了眼淚,蒼白的臉也紅潤了起來。隻見她起身,出手如電,奈何無法觸及小雨,便被人躲了去。
“我倒是忘了。”
“小姐。”翹楚剛踏進屋內,便被文玉芯的動作驚出一身冷汗。忙去扶文玉芯,然,文玉芯掙脫了她的手,倚靠在椅子上。
“你也是依附於主子名下,又怎不知燈籠是我名下的女婢,倒是不知何時淩駕我之上了。”文玉芯說得緩慢,然則話裏帶上了冷意。
“既然你不甘,就來殺我吧。”
“小姐,你說什麼呢?”翹楚驚慌攔在文玉芯身前,神色警惕,生怕小雨爆起傷人。“小雨,你可莫要恩將仇報,若不是小姐,此地哪有燈籠與你的落腳之地。”
小雨垂些頭,微長的前額頭發遮下眼睛,看不出有何表情,然抿成一條直線的嘴,透出她的鬱結。
“翹楚,你讓開。”
“小姐,這人若是不安好心,可是會傷著你。”
“不必擔憂,她不會傷我。”見翹楚還在猶豫,麵上耐心十足,亦是不容置疑。
“你若是想留下,或者帶燈籠離去,隨你選擇,但,在這一日,便要守一日規律。”文玉芯卸下冷意,粉色的嘴輕啟,清脆的聲音宛如鸝音,讓人渾身舒暢。
“一會燈籠回來,你便下去吧。翹楚,你可去打點好,莫要讓人察覺出來。這人身份可不簡單。”文玉芯扶著下巴,又想起方才出門時,慌忙間碰到一人,文玉芯眼中閃起冷意,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冷意稍了下去。
以她如今的模樣,又能柰人如何。
“放心,奴婢必定安排妥當。”
翹楚剛去,燈籠便回來,一同過來的,還有阿生等人。
“小姐,奴婢把見著您容貌之人皆帶來了。”燈籠讓人停在門外,自己進屋內,見著小雨安分的站在角落,提起的心也落下。
在見到文玉芯似笑非笑的臉時,心又再次提了起來。
“與我著裝。”文玉芯收起笑顏,拿起眉筆,細細地描眉。
不多時,在門外候著的眾人眼見如天仙般的人款款而來,皆愣在場。她們何其有辛,見到如此美的人兒。
而早先見過文玉芯真實容顏的人,也未曾想過文玉芯除了溫婉如水的模樣,還能像文玉倩那樣急劇衝擊力的容顏。
文玉芯梳著流雲髻,隻把幾縷發纏在一支銀白發簪上,耳邊留著一小縷發絲隨風而飄。麵上未撲粉,隻是在腮幫上撲點紅,掩蓋有些蒼白的臉色,眼角點綴著殷紅,水潤的桃花眼多了一抹情。今日她穿上一身粉紅,裏衣是深紅,裙下是帶著桃花的裙擺。
從偽裝毀容到卸下偽裝,是第一次如此穿戴,在鬆鎮這地是如此不相符。
文玉芯顯然亦是想到了,這身衣服窄袖,裙擺直到腳踝,也不大,正好便於診脈。
“小姐,人都在此。”燈籠的話成功讓癡迷的眾人回神,也對容易晃神的眾人不滿。
“奴婢(下人)贖罪。”
“爾等何罪之有?”文玉芯老神在在的看向眾人,看她們匍匐在地的模樣,眉頭不由一皺,她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但也不會讓人起身,有時候,這種態度是必須的。
“不該窺視小姐容顏。”
“哈哈哈,不必擔憂,我長成如此,又怎能讓人不看的道理,難不成一人見著便把那人眼睛挖走?”文玉芯比在丞相府時爽朗許多,燈籠開心,跟隨來的十多下人卻無法接受,畢竟在他們直觀感受中,文玉芯永遠是溫婉,不過於言笑的存在。
“今日讓你等人前來,也是商討事情的,各位起身吧。”
“是。”
燈籠轉身,從屋內拿出一個錦囊,交由文玉芯。
“這是半月丹,是可使人痛不欲生的毒藥,若是不服解藥,不出一個時辰,便會七竅流血而亡。”文玉芯手端起錦囊,露出燦爛一笑,打開錦囊,一股清香傳來。“不過,隻需半月服用解藥,便可緩解藥性,畢竟至今還未有人製出解藥。”
所有人不知文玉芯說這是為何,而在眾人身前的阿土,阿求兩人麵色不是很好。而阿稱阿生父子兩人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燈籠,每人一粒。”
一瞬間的寂靜,求饒聲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