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上,最不敢多管閑事,更不要胡言亂語,否則就會向出月這般,莫名其妙成了皇子少傅。
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直曬得南榮烽睜不開眼,恍恍惚惚間看見兩位哥哥走出了禦書房。他用手仔細地揉了揉眼,待看清來人,不由自主地撅起了小嘴,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三哥哥。”
“來。”南榮爍蹲下來,向他伸出雙臂。
南榮烽跪得久了,兩隻腿早已不聽使喚,站也站不起來,還好三哥伸手就抱起了他。
南榮烽驚奇道;“三哥哥,三哥哥,父皇不罰我了?”
“當然。”南榮爍笑道。
“當然罰。”南榮煥自南榮爍懷中接過髒兮兮的南榮烽,“父皇給你找了個新夫子,每天監督你讀書。”
“我不要我不要!”南榮烽聞言大為不滿,竟然又“哇哇”地哭了起來。
次日一早,出月便奉命到棲梧殿侍奉五皇子讀書。剛踏入殿內,便看到他正騎在小順子身上,口中喊著:“馬兒快些跑,駕!”一邊還用手中的錦帶當做馬鞭,迎空高高揚起。
棲梧殿的主子敏貴人平日裏哪裏敢管束五皇子,五皇子每每做出失儀之事,都少不了責罰她的這個養母。可敏貴人昨日偏偏有些倒黴,撞到南榮瑞的氣頭上,被罰去東厄山上思過。此時宮中無主,宮女們嘻嘻哈哈笑作一團,小順子見主子高興,自己也嗬嗬地傻笑。
五皇子看到出月進來,問道:“你是何人?”
“你反倒忘記我了?”出月俯身望著他。
五皇子笑吟吟地下了“馬”,圍著出月跑了兩圈,嘴裏發出“啊呀!”的驚歎聲,“是你呀是你呀!”
出月望著他,笑道:“是我?”
“你怎麼沒有被父皇責罰?”五皇子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努力望著出月。
“當然要責罰我了,陛下罰我每天都來看著你。”出月學著他的語氣,正色道。
“你來看著我,是不是,我就不用讀書了?”五皇子聞言,純淨的眸子裏反而透露著期許。
“或許是呢。”出月似笑非笑地回道。
“不讀書,我們出去放紙鳶好不好?”五皇子的小手牽住出月的衣袖搖啊搖的。
出月險些被他逗笑,“好。”
棲梧殿外偌大的園子裏碧草如茵,若說在此處放紙鳶卻也空曠,此時已是初夏,雖然今天有些陰冷,可夏風習習,全不似早春的氣息一般能令鳶兒展翅欲飛。
五皇子圍著園子跑了好幾圈,當紙鳶又一次掛在樹上時,他泄氣地坐在地上,氣惱之極。
那紙鳶摔得極其慘烈,以頭搶地,然後軟綿綿地伏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不好玩不好玩。”五皇子嚷嚷著,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指著出月道:“你來!”
“好吧,我來試試。”出月笑笑,撿起地上的紙鳶,四四方方,以加厚棉紙覆於麵上,顯然是五皇子自製的一隻紙鳶,不甚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