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曆325年,秋,在西邪大陸上存在了五百多年的古都——長安,即將要遭遇一場滅頂之災,長安國主洛塵在護衛葉離等人拚死保護下得以逃離長安,從此踏上了艱難複國之路。
而此時,正值百花爭豔的夏季,長安城裏一片繁榮景象,百姓安居樂業,哪裏看得出半點戰火的跡象。
皇城大內,淩煙台,國主洛塵正在習練劍法,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閃現,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護衛葉離也不禁心中讚歎。
片刻,隻見一位身著星月道袍,手持白色佛塵的女子匆忙走向淩煙台,微微彎腰說道:“國主,臣慕容流蘇有要事啟奏。”
洛塵聞聲便收起寶劍交予一旁的葉離,拈起手絹拭去額頭上的汗水才緩緩開口說道:“大司命這麼著急趕來,到底是何大事?”
“啟稟國主,今日卯時,臣在觀星閣觀星,發現西北夜空突然群星暗淡,就連國主的命星——太白,也黯淡無光。而東南方向的星辰卻有緩緩放亮的跡象,與我國接壤的南齋國一直對其他各國虎視眈眈。故此,微臣認為這是大凶之兆,一場腥風血雨恐怕就要來臨了。”慕容流蘇依舊欠著身子恭敬的說道。
聽完慕容流蘇的一番奏報,洛塵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平靜,隻是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情緒,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長安國主洛塵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更別說什麼星相命理的演算了。
“呃,那個,大司命呀,自我太祖開國距今已有五百多載,中間雖經曆戰亂,但也無損我國根基,現在我國百姓安居樂業,與各國也互通有無,哪裏有一絲一毫戰火硝煙的味道?至於南齋國嘛,孤王也聽說了,他們的國主商衡才疏學淺,整日裏隻知道鶯歌燕舞,遊山玩水,哪裏有挑起戰火的心思。就算他商衡真的有那個膽量,那以孤王的能力對付他還不是綽綽有餘。所以呀,大司命還是不要杞人憂天了。”
“國主,我們司命一職從開國以來一直傳承至今,其他各國也是如此,我慕容流蘇能演算的天機,其他各國也可以。南齋國主商衡雖然昏庸,但是他的胞弟商黎卻是一個不出世的野心家,他善於韜晦之術,我想此刻南齋的大司命雲姬已經把這異象告訴商黎了,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他們近期就會采取行動的,所以還請國主三思呀!”慕容流蘇抬起頭有些激動的訴說道。
洛塵此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但那也沒有什麼語言來反駁她。
一旁的葉離看到此刻的情形,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上前一步,對慕容流蘇說道:“大司命還是請回吧,這件事情國主自會處理的。”
慕容流蘇一雙溫柔的眼睛在此刻顯得有些潮濕。她早就知道,她的國主不信怪力亂神之術,自己這個大司命實際上是有名無實,眼見自己的國家將要遭受滅頂之災卻又無力回天,無奈加上無助,不管怎樣,她也是一個隻會占卜星相的弱女子呀。
慕容流蘇心有不甘的行禮告退,看著她的背影,洛塵的心裏升起一絲憐惜的情緒,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自己,她要不是大司命該有多好啊。洛塵與慕容流蘇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前大司命慕容雲海隻有慕容流蘇一個後代的話,她早已經是洛塵的皇後了。這也就是為什麼洛塵如此的討厭占星之術的根本原因了,因為它奪走了自己此生最愛的女人。
“國主這又何必呢,大司命她也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微臣自小便侍奉在國主身邊,怎會不知國主和大司命的無奈。但就這件事情而言,大司命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國主還是應該做些準備才是。”葉離雙手抱拳恭敬的說道。
洛塵沉默了一會兒,回過神來說道:“孤王豈會不知大司命的良苦用心,這樣,你傳孤王的旨意,全國上下開始高度戒備,對長安十二坊的各個城門出入人員進行嚴格管控,防止敵國的細作潛入。還有觀星閣的守衛也要增加,以防有人對大司命實行刺殺。”
“諾,微臣謹遵國主之命。”
等周圍人都散去,洛塵一人站在淩煙台的最高處,在這裏可以看見整個長安城,表情莊重的他一遍又一遍的反問自己,長安會亡在自己的手裏嗎?
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周圍的水霧開始緩緩凝聚,初夏的季節就是這樣的無法猜透,此時晴,彼時雨。
遠處的宮女快步走來,為洛塵撐起一把油紙傘,而他隻是靜靜地站著,看著雨水落在長安的大街小巷,落在自己即將扛不起的大地山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