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淑珍天天到秀娥家,秀娥都沒讓她進門,把淑珍給她帶的吃的糕點,統統扔出門外。淑珍讓大龍訓斥了一番,淑珍出奇的安靜,這次沒反駁。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聽大龍在營部對她大發雷霆,營部的人誰也不敢進去勸導,警衛員小王急忙忙的下連隊把教導員叫回,這才把淑珍拉出來,淑珍出到營部已經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淑珍知道自己錯了,不是一般的錯,錯的快上天了。她怕秀娥再出什麼事,幹脆搬了鋪蓋睡在秀娥的大院子裏,教導員知道後派人在門口加了一道崗哨。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秀娥依然如故,心灰意冷的她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隻要淑珍在門外,她就是不出來,任你怎麼喊怎麼叫怎麼求,屋裏始終靜悄悄,仿佛沒人存在。
五月的一天下午,團部通訊員快馬加鞭的急匆匆的來的了營部,遞給大龍一份命令,大龍看完交給教導員。
“來人,把營通訊班班長餘岢叫來。”大龍說完對教導員說:“你去安排一下,和村長悄悄講一下部隊要開拔,不要聲張。再就是叫淑珍做好準備,準備準備到肖部長哪兒報到,前些天肖部長說要淑珍到後勤部。命令發出後,我還得到淑珍家告個別,就說部隊有任務。”
李啟明出去安排地方上的瑣事,通訊班班長餘岢急速的跑來,在門外大聲的報告。
“進來,命令通訊班全體,火速通知各連隊做好準備,黃昏七點開拔!”大龍命令道。
“是!”餘岢敬禮轉身跑步出去。
臨行前半個小時,淑珍和李啟明再次來到了秀娥家,依然是緊鎖房門,依然是靜悄悄的無聲。
“秀娥,秀娥,我們就要走了,要執行任務,你一定你要保重,有時間我們會看你來的。”李啟明對著房門說。
“秀娥妹妹,秀娥妹妹,我也跟部隊走了,我和家裏人說了,他們會照顧你的,有什麼事和村裏說,大哥會幫你的。秀娥妹妹……”淑珍再次泣不成聲,這輩子淑珍的淚水恐怕都留在這了。
“秀娥妹妹,你要保重啊!姐姐對不住你了,都是姐姐的錯!我該死!姐姐給你磕頭了……”淑珍撲通雙膝彎曲跪在房門,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把額頭磕的出了血,長長的辮子甩在一邊,渾身戰抖哭的不能自己。
“淑珍,不要這樣,快快起來,秀娥,這不是淑珍的錯,要錯是我,你記恨我吧!走……”
“秀娥……”淑珍被李啟明拉著出了門,淑珍眼淚汪汪的不時的回頭,她多麼希望秀娥現在能出來,淑珍渴望抱抱這個從小在一塊長大的小妹妹,直到走出很遠淑貞還在回頭張望,那間她們從小不分你我的家,常常晚上說笑的家,常常嬉戲打鬧的院子,再也看不見慈祥的嬸子,再也聽不見秀娥的低聲細語,死一般的寂靜,死一般的無聲,淑珍的心都碎了。
部隊連夜坐上悶罐車了離開了大沙河一帶,幾天後來到了河北邯鄲,一營駐紮在城東的一片開闊地,周圍十幾間土坯蓋在房子,營部就安在這裏,尖刀連在附近的武莊,各連隊都不算遠,遙相呼應。團部在城裏,各營分布在邯鄲周圍。
翌日,團部下了個死命令,在十月前,加強營一營,必須苦學苦練機械化知識;摩托,大炮,坦克,汽車,也就是說,除了天上飛的,在短時間內必須掌握,以便今後適應現代作戰,隨時能拉得出過的硬的部隊。
很快師裏就開來汽車,摩托,裝甲車和坦克,還有技術教導員。這下一營可就相當緊張,除了正常部隊訓練外,下午四點後開始學機械,這對一營的戰士來說很難很吃力,大都是窮人出生,幾乎識字的人很少,大龍和李啟明要按現在的水品來看,那個時候就是個文化人。沒辦法,在課餘時間還的掃盲,同樣是死命令,這下好。認個字可比攻個山頭還難。
這天大龍和李啟明正在營部磋商坦克知識,外麵有人喊報告。